裴行俭与娄师德都是陈子明所看重的军中后起之秀,也是他陈子明留给大唐社稷的两根顶梁柱,在种植上,天然不会厚此薄彼。
陈子明方才刚在本身的办公室里落座没多久,就见刚晋升为尚书左丞的郝处俊已是疾步从外头行了出去,几个大步便已抢到了案牍前,冲着陈子明便是一躬,紧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唔……”
“守约不必多礼了,何事,说罢。”
“多谢殷大人大力互助,那陈某便先告别了。”
裴行俭乃是极其聪明之人,只一听陈子明这般言语,便知陈子明这是要他去暗中联络朝臣,以反对李恪的亲征之筹算,对此,本就不同意李恪亲征的裴行俭自是不会有甚贰言可言。
这一听陈子明给出了如此必定的答复,裴行俭的脸上立马暴露了丝忧色,可也不敢再多言啰唣,紧着谢了一声,喜滋滋地便独自退出了房去。
“好叫陈大人得知,陛下先前将下官召了去,言称筹算亲征高句丽,问下官是否愿随征,下官觉得陛下乃万乘之躯,断不成轻涉险地,故谏言不成,陛下不喜,叱下官妄言,下官不敢强辩,唯诺诺而退,然,念及兹事体大,特来请大人主持大局。”
“大人放心,下官晓得该如何做了。”
陈子明虽已是下了逐客令,但是裴行俭却并未就此辞职,而是游移了一下以后,这才出言求肯了一句道。
“呵,这小子……”
“哦?那陈大人但愿殷某如何做了去?”
“禀大人,兵部侍郎裴行俭、裴大人来了。”
“下官见过陈大人。”
真算起来,陈子明实在也就只比裴行俭大了一岁罢了,可因着彼其间的职位之差异以及师承方面的原因,陈子明一向将裴行俭当作后辈来看,这会儿见得裴行俭夙来一本端庄的脸上竟然可贵地暴露了欣喜之色,不由地便是一阵好笑,可也没甚在乎,轻声地笑骂了一句以后,便即将心机转到了如何规劝李恪放弃亲征之设法一事上——李恪看似开通,可骨子里倒是个很固执之人,这一点,与太宗格外的相像,一旦认了死理,要想窜改他的看法,实在不是件轻易之事,哪怕眼下已做了些安排,能够不能令其放弃亲征的动机,却尚在两可之间,毫无疑问,错非是群臣们分歧反对,不然的话,几无劝动李恪之能够,题目的关头便在此处——朝中近似许敬宗这等只知迎奉而无下限的官员虽未几,却还是有那么一些的,若无呼应之手腕,这些人可不会服从他陈子明之号召,该如何安排了去,就成了摆在陈子明面前的一道毒手之困难……
“陈大人这般赞誉,实令殷某忸捏不已啊,也罢,殷某虽不长,然,为社稷故,也只能是勉强一试了。”
这一听陈子明筹算争夺东征之帅印,裴行俭当即便大吃了一惊,此无他,以其之智商,自不会看不出陈子明现在虽是风景还是,可实在已是有了遭圣忌之危,再如果又立了新功,封无可封之下,最好的成果也不过就是走李靖的功成身退之老路罢了,万一如果有个应对不当,那结果须不是好耍的,于公于私,裴行俭都不肯见到陈子明没个了局,只是这话他又不好直说,只能是委宛地劝谏了一番了事。
一听是裴行俭来访,陈子明立马便认识到其十有八九也是为了东征一事来的,眉头不自发地便是微微一扬,可也无甚游移,随口便道了声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