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明鉴,末将位卑言轻,实不敢妄议军略大事。”

“将军明鉴,末将觉得此灭国之战也,自不成给敌以喘气之机,从戎分两路,一起沿青海湖南岸反击,先南下横扫吐谷浑诸部落,以灭敌之有生力量,而后再调头北上,直取伏俟城;另一起则沿着青海湖北岸急追其可汗伏允之军,不破贼军誓不返,两路雄师遥相照应,不管伏允老儿逃向那边,终归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此,方可灭其国于一役。”

苏定方明显早就防备着陈子明扯谈一气了,这不,只等了半晌,见陈子明还未曾开口,立马便毫不客气地给陈子明上了道紧箍咒。

“……”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成沽名学霸王。”

“嘿,《左传》?想不到你陈子明不但会兵戈,还肯下苦研讨经文,不错么,有志气,功德,功德啊。”

苏定方并未理睬陈子明的见礼,摇摆着身子走到了几子旁,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端坐了下来,伸手将陈子明慌乱搁在几子上的线装书拿起一看,嘴角边当即便暴露了丝意味不明的笑容,批驳不明地夸了陈子明一番。

苏定方这回倒是没甚废话,直截了本地便发问了一句道。

苏定方并未对陈子明提出的兵分两路之计谋加以置评,而是提出了个极实在际的困难之地点——唐军骑军拢共只要三万余,其他都是步军,倘若分兵追敌,实是难保不被敌军抓住空地打上一反击,一旦兵败,结果却恐不堪假想。

一看苏定方这么个架式,陈子明便晓得今儿个他不说出点干货,那是万难脱身了的,无法之下,也就只好随口便将老毛的诗句抄袭了出来。

陈子明心有防备之际,天然是不肯多说,干脆利落地便给出了个解释,拿自个儿资格不敷来当挡箭牌。

库山草原上的大火足足烧了三天,才因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而燃烧,在此之前,唐军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是停下了追击的脚步,全军在库山一带停了下来,有关持续追击与否的论争在上层将领中狠恶地展开着,但是这统统都与陈子明无关,没旁的,他早已捞足了军功,只要背面不犯啥大错,一个封侯的犒赏已是到了手,自是没需求再过分出风头的,低调才是硬事理来着。

低调,必须低调,陈子明可不是那等徒有血气之勇的莽夫之辈,固然心中对自个儿已然立下的庞大功绩极其的对劲,可陈子明表示出来的倒是格外的低调,三天下来,愣就未曾出自家营地一步,赶巧顶头下属苏定方也未曾派人来唤,陈子明自是乐得窝在自家大帐中,不是读读书,便是与郑真等人喝酒闲谈,这等小日子倒也过得分外的津润。

马夫,这个……

老苏同道向来都不是个好打交道之人,严格来讲,其在军中当真就没啥友情过硬的朋友,没旁的,他既不属于从龙一系,也不属于瓦岗寨一系,说穿了也就是一刘黑闼的余孽罢了,还是到了刘黑闼败亡以后,才因有勇力而被唐庭启用的,若不是因着李靖的赏识,这会儿只怕苏定方还在当一匡道府折冲都尉罢了,正因为频频不得志,性子自不免有些过火,又好调侃别人,在军中之名声实在是好不到哪去,也就陈子明这等已无所求之人才气忍耐得了他的做派。

陈子明是想低调,可却并不料味着旁人乐定见到其无所事事,这不,天将傍晚,陈子明正按例猫在自家大帐中,手持着本《左传》,有一眼没一眼地翻看着,冷不丁一阵脚步声响起中,苏定方已是昂然闯进了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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