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上向来都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别说窦孝慈这会儿乃是代行大将军主持军务之责,他既已下了令,陈子明自是不能不遵,纵使心中很有疑虑,也只能是缓慢地收敛了下心神,紧赶着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接过了令箭与圣旨,先是躬着身子将圣旨摊将开来,缓慢地过了一遍,确认圣旨不假以后,这才恭谨地应了一声。
“那好,请!”
常何伸手接过圣旨以及令箭,随便地看了看以后,这才笑着讲解了一番。
“有劳了。”
“还请陈将军稍待半晌,末将这就去通禀。”
“陈将军,李将军已在内里候着,您请随末将来罢。”
“回窦将军之令,按端方,校验宿卫军,须得有圣旨在,若不然,请恕末将不敢冒然行事。”
陈子明入朝的时候虽短,可对于宿卫军的骄横倒是领教过几次了的,心中早有筹办,自是不会因那名初级武官的语气不善而起火,一翻身,就此下了马背,非常谦恭地一拱手,神情淡然地自报了家门。
窦孝慈这么道号令一出,陈子明不由地便是一愣,没旁的,陈子明参军的光阴固然并不算长,可对军中的各种端方还是清楚的,自不会不懂似此等首要职责又是能得以靠近皇后娘娘的大好机遇普通都是大将军亲身出马,至不济也须得由将军带队为之,以他陈子明的身份,固然是驸马,又是中郎将,可资格上仿佛还差了一点,再说了,窦孝慈本身就在,仿佛没事理将这等美差交出来,陈子明可不觉得本身已然具有了让窦孝慈拍马屁的资格。
“站住!”
陈子明非常细心地将圣旨以及令箭查抄了一遍,见无甚不对,这才将二物尽皆收进了怀中,也没再多啰唣,点头请安了一下以后,便领着一众部下,跟在了那名队正的身后,穿过了宿卫军的两道鉴戒线,疾步向园熟行了去……
此番前来乃是办差,陈子明自是不会等闲获咎人,哪怕那名初级武将前倨后恭,陈子明的神采也未曾稍有更易,还是是态度谦恭地拱手称谢了一句道。
“常将军。”
这一见陈子明没第一时候接令,窦孝慈的神采立马便耷拉了下来,固然未曾当众呵叱陈子明,可从鼻孔里哼出来的声音里却已尽是粉饰不住的不耐之意味。
“某,左监门卫中郎将陈曦,奉窦孝慈将军之命,前来校验宿卫军,并行净芙蓉园事件,现有圣旨及令箭在此,还请代为通禀李将军一声。”
陈子明自是清楚常何口中的李将军是何许人,无他,李靖之弟李客师,丹阳郡公,现任右屯军将军,乃是宿卫军第二把手,由其卖力净园事件,倒也属平常之事,但是陈子明心底里却总有股淡淡的不安之感在缭绕着,只是一时候也找不出这等不安感究竟来自那边,可不管如何说,职责在身,陈子明倒是不敢在此处多有担搁的,谢了常何一声以后,便即将圣旨与令箭齐齐收到了怀中,翻身上了马背,领着一众部下策马便沿着长街向芙蓉园飞奔了去……
陈子明可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纵使窦孝慈的神采再丢脸,他也并未有半点的慌乱,而是不亢不卑地回应了一句道。
“圣旨在此,陈将军还请接好了。”
宿卫军上阵兵戈是不可,可仗着是天子亲卫,在京师里倒是横行霸道惯了的,个顶个的骄狂,哪怕瞅见了陈子明一行人等尽皆衣甲光鲜,却也毫无半点的通融之处,还没等陈子明等人在小广场边沿勒住战马呢,便有一名初级武官领着一尖兵丁气势汹汹地迎上了前来,毫不客气地便拦住了陈子明等人的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