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面的青衣人神采阴冷,手上提着凛冽长刀,行动妥当,且不说技艺如何,单只这份气势便远赛过了沈度。
也不知畴昔多久,沈度已是胡子拉碴、蓬头垢面,浑身的肮脏,那文质彬彬的俊朗模样早已不见了踪迹。
半晌以后,他微微点头,仿佛懒得穷究,便又重新入了定。
如果说他能够逃出世天,分开死牢,那么眼下十有八九便是最好的机会,毕竟劫狱这类事确切难逢,若不抓住,恐怕此生就真的到此为止了。
“这位大哥!带我出去,我给你做牛做马!”
只见四五个青衣男人高傲门口出去,几步跨出,随即有人反手便将大门关上。
想想也是,现在还能找到甚么对他有效的东西?
“都给我杀了!”他厉声说道。
“求求你,救我出去吧!”
犯人们惊骇地看着几个青衣人,大为镇静,纷繁叫唤着。
抢先一人,豹头环眼,面黑如炭,眼下有一道伤疤,足有两三寸长,横在脸上,看上去非常狰狞。
只听“哗啦”一声,牢门上的铁锁便蓦地滑落,径直落到地上。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待那青衣人收回长刀,已是鲜血淋漓,滴落在地。
沈度神采变了数变,终究似是下了决计,就要起家说些甚么。
此时现在,他正盘坐在干草上,低头看动手里的蓝玉,目中明灭。
他也算得上是通览古今、学问赅博,可这等古怪之事却实在是闻所未闻。如果非要说个类似的事例,也只能是在那些漂渺无踪的神怪杂谈当中。
“堂主刻苦了。现在风头畴昔,兄弟们正来救你出去。”那被称作黑子的男人说道。
这些日子以来,沈度将这蓝玉贴身照顾,仿佛已发觉了此物的神异之处。
狱中暗无天日,分不出光阴时候。犯人们浑浑噩噩,吃喝拉撒,带着对生命深深的厌倦,仿佛只待上法场的那一天。许是对这些不思进取的人而言,在缧绁里呆得久了,与外头倒也没甚么两样,不过都是等死罢了。
这般想着,他不由捏着蓝玉高低细看起来。
黑衣男人神采淡然,随便地说道:“归正都是要死的人了,留着说闲话吗?”
“聒噪!”就在此时,一个青衣男人大喝一声,随即反手抽出长刀,对着一个犯人径直刺去。
“事情安排得可还安妥?”黑衣男人接过钥匙,将手脚上的枷锁别离翻开。
那青衣人一手提着长刀,徐行向前走去。刀尖划过潮湿的空中,他面上暴露残暴之色,阴恻恻地说道:“本就没几天活头,还这般怕死……老子送你一程吧!”
砸墙的声音久久都不再响起,不远处的阿谁黑衣男人仿佛心中奇特,随即展开眼睛,朝这边看了看。
犯人们这下顿时噤若寒蝉,再不敢言语,纷繁退后靠墙,瑟瑟颤栗。
这一刻,死囚们重新燃起了对生的巴望。
那黑衣男人仿佛早已重视到他,也是面带浅笑,点头应道:“黑子,你来了。”
“嘎吱――”就在此时,缧绁的大门蓦地推开。
他们张牙舞爪,目中闪着热切的光芒。
只听“铿锵”一声,长刀恰好劈在枷锁铁链之上,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他固然习练些拳脚,但却从未与人有过交兵,更何况是这等存亡较量。
虽说此玉极不平常,十有八九乃是绝世珍品,但对于现在的沈度而言,倒是没有半分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