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西风从最后一级台阶抬起左足向左火线约莫一尺之处踏去,右足也随后跟进,站在台阶上的詹琪不免看得呆了,白西风的确就是凌虚站在空中,这勾起了詹琪的猎奇心。他蹲下身形,凝足目力细心察看,本来白西风落脚之处是一块二尺见方的石柱顶端,因为光芒暗中,又是玄色的石柱,看起来就仿佛石柱本不存在。想明就里,詹琪也踏上石柱,谁知这石柱一根接一根,石柱之间不时有咧咧北风由下向上袭来,敢情石柱以外再无落脚之处,一步踏空就会跌入石柱之间不知有多深的裂缝当中,猜想难以生还。
进入甘南地界约莫百余里,两人折向南边,沿着宁远河一起向南。自百知子离了这二人以后,那奥秘构造落空了追踪的目标,是故白西风与詹琪倒也安然,只是百知子却在江湖之上步步惊心,固然如此,却也有一段遇合。
进入石隙以后,脚下仍然是黑玉石,只是被野生打磨出了向下的台阶。台阶约有二尺宽,回旋而下,看得出这石阶已是好久之前就已打磨而成的。想当年,西王母飞升之时留下的守剑氏族必是对此处苦心运营,不但安排了隐蔽的进庙流派,采选了浅显人不易寻得的地点,更是开凿了出入山的走道。
白西风拉着詹琪的手徐行而行。自进入雅山地区以来,每走一步都是前高后低,像登山一样,加上氛围愈见淡薄,小童詹琪已有些力不从心。白西风早已看到詹琪神采白中泛紫,嘴唇更是又紫又干,几近开裂,固然如此,詹琪还是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白西风看在眼里,不由得欣喜非常,因为固然是传承玄剑绝学,这修炼之路倒是非常艰苦,没有绝顶的毅力是千万对峙不住的。
白西风与詹琪向下行了约莫二百余级台阶,算来已有七八十丈的间隔,但仍然处于那黑玉石的下方。本来这台阶并不是向一个方向延长,反而是回旋而下,每隔十几级台阶就又回到了原有的平面之上,只是高度在不竭降落。詹琪已大抵适应了此中的暗中,垂垂能看到周遭的一些物事。台阶两旁均是一样质地的黑玉石,像一管烟囱一样之上之下,中间的台阶就在这烟囱中回旋,仿佛要通到炉膛以内。要晓得人眼视物毕竟要借助外来光芒,可这烟囱当中又哪来的光呢。白西风像是已经晓得了詹琪的迷惑,就边走边轻声报告。
“也就是说这三条甬道都能够通往一处,只是殊途同归罢了。”詹琪答道。
詹琪直至此时才算达到西泠阁要地,想来这里已是雅山山腹以内。
现在正值人间蒲月天,紫花苜蓿连山遍野,紫色的小花朵连成一片,在田野上安闲的绽放。白西风文事武学都传自西泠一脉,自是胸罗万有,一起之上讲授沿途风土情面,不但使得詹琪不感孤单,反倒平增了很多见地。
如此更好,有劳你二人了,说罢,回身对詹琪言道,“初到阁中,月王亲身访问,你是千古第一人,阁主有何叮咛你要谨慎作答,这或许关乎天下武林百姓,也关乎你将来境遇。”
“记着了。”詹琪答道。
白西风已是司空见惯,但詹琪却第一次看到如许精美的构造,何况这仅是一道石门,不晓得今后还会碰到多少奇异的气象,难怪这西泠一派自古就不为武林所知,想来与这隐蔽行迹,又处于深山绝顶的开宗立派之地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