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李世民、房玄龄、杜如晦等人神采古怪,几乎乐出声来;而颉利却气得内心直骂娘。
面前对方入彀,李世民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心下想着,如何把话题引到对方身上。张玄清也知过犹不及的事理,不能晾对方太久,眸子一转,竟向李世民讨情道:“陛下,贫道山野之人,虽与突厥无关,但也不忍对方灭族、二十万将士死无葬身之地。故贫道本日前来,只为求陛下网开一面、展仁者之风,莫兴殛毙,放突厥二十万将士一马!”说完,深深一礼,态度做的实足。
恰在此时,一旁的张玄清拿起二胡,再次咿咿呀呀唱了起来:“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甚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嗓门还是拉得长长的,声音还是苦楚。
张玄清嘿然道:“陛下这般但是着相了,正所谓********,大象无形,道隐知名。这天下万种声音,不管是风声、雨声、读书声、虫儿鸣叫声、百兽嘶吼声,皆可为音、为乐。人间万法,越是简朴,越是切近大道。拿乐律而言,阳春白雪好则好矣,然曲高和寡,反不以下里巴人那般,浅显易懂。这音乐,不就是给统统人消遣的嘛。”
李世民一张脸乌青,厉声说道:“我大唐外务,不劳外人挂怀。颉利,你也是一方豪杰,强词袒护你兵犯大唐之实,就不脸红吗?”
直到张玄清唱完:“乱烘烘、你方唱罢我退场,反认他乡是故里。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别人作嫁衣裳。”唱声止,二胡声亦止,李世民抢先鼓起了掌,赞道:“不想真人亦懂乐律,曲儿好,词更好。朕细思古今乐律,还从未闻如真人本日所弹曲般悲者。特别第一段,降落压抑,曲调安稳,稍有欺负,表示了无经心潮起伏的愁闷之情;而后五个段落皆环绕前者,时而深沉,时而激昂,时而悲壮,时而傲然,似有无穷的酸楚与痛苦、不平与愤懑。然曲悲词不悲,真人所唱之词,看似道尽人间哀思之事,可两两摆列,前后对比,实则是警告世人、劝世人莫贪名利、莫恋尘凡、莫苦营谋之意,此中有大聪明,绝非等闲人所能推断的。”
只见桥南岸一片片唐军旗号招展,铠甲敞亮刺眼,掩蔽田野。固然人数浩繁,却涓滴不显混乱,列队整齐,军容严整,在阳光暴晒下,没有人收回一丝声气,与时不时窃保私语的突厥兵截然分歧。
“陛下过誉了,不过一首平常曲目,当不得陛下这般夸奖。”张玄清满脸谦善的笑。
“好嘞!”程咬金得令,冲着颉利、突利哇呀呀奸笑一声,才打马回身。不一会儿时候,唐军雄师队到达桥边,被程咬金拦下,而后程咬金再单独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