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明白。”玄烨亦是面色凝重,不说十几二十年后了,之前各种毒害之事,太子也好,枉死的胤祚也罢,都是在说这些,只是现在是他们背后的权势作怪,将来孩子本身起了异心,也未可知。孩子越来越多,他为人父的欣喜越来越淡,这也是此中一个原因,他是帝王,所想所思,总要比凡人更多一些,更残暴一些。
太皇太后悠悠展开眼,满目欣喜地看着岚琪,问道:“不听太医的话,你就不担任务,不怕玄烨怪你?”
岚琪返来时,白叟家正闭目养神,闻声动静晓得她们返来了,闭着眼睛就不屑地笑问:“如何着?我得了甚么要命的大病?”
太医连连称是,说德妃娘娘想得殷勤,以后也没开药方,说吃常日吃的就好,未几久就退下了。
她这才仓促走开,现在天子也娇惯了,凡是她在的处所,不喝旁人泡的茶,而她分开的工夫,玄烨又问祖母的身材,严厉地说他不是开打趣,对他来讲,没有甚么比皇祖母更重。
岚琪往太皇太后身边一蹭,朝天子努了努嘴,太皇太后笑得非常畅快,哄了她说:“玄烨不敢骂我,就只能拿你出气了,得了,明天你看中我那支珐琅彩的步摇,让苏麻喇拿来给你吧。”
岚琪回身见玄烨来,面上一红,离席屈膝施礼,玄烨含笑瞪她,顺势就坐在她方才坐的处所,殷切地扣问祖母那边不适。先头请太医的动静公然还是传到乾清宫,他不敢急着过来怕祖母不欢畅,硬是等了小半个时候才来,因未曾闻声甚么要紧事,倒也不是太严峻。
岚琪见她表情好,也好生说:“太医说您是丰年纪了,今后吃东西要谨慎,臣妾想啊,人活一辈子,就靠那几口吃的最享用,不让他们给您弄甚么乱七八糟的药膳,您想吃甚么都吃得,但我们只略尝几口解解馋,常日里清清俊俊的弄些适口好吃的东西为主,您说成不成?”
说话时苏麻喇嬷嬷翻了太皇太后说的那支珐琅彩的步摇,拿匣子收了送给岚琪,岚琪对劲地给玄烨看了两眼显摆,惹得天子说她:“皇祖母这里的东西,是不是一大半都被你骗去永和宫了?”
“如何,惊骇了?”太皇太后问。
岚琪倒是吓破了魂,方才胤禛那些事一概忘了,伏在榻边几次问:“您哪儿不舒畅,这就叫太医来瞧瞧,太皇太后,您不舒畅可不能藏着。”
“臣妾多谢太皇太后。”岚琪笑得花儿似的,朝玄烨对劲的一扬脸,却被玄烨说,“朕坐了一会儿了,茶呢?”
太皇太后大乐,开朗的笑声里,玄烨的声音窜出来,问着:“皇祖母又给你撑甚么腰了,你都敢不睬朕了?”
岚琪倒是一愣,才想起,如果不听太医的话,照她说得来做,万一太皇太后有点甚么事,旁人一口恶气就在她身上,弄不好弄几个罪名盖在她头上也未可知。
太皇太后责怪道:“不准对天子这么说话,你又没分寸了。”可话虽如此,还是乐呵呵地笑着:“她说眼下养两个闺女了,将来下嫁时的嫁妆不能太寒酸,收着这些好东西,给孩子们当嫁奁。”
岚琪拿来热帕子给玄烨擦手,天子拭洁净了手才碰了祖母的身材,给她揉揉胳膊说:“皇祖母不要仗着岚琪疼您,就乱吃东西,您也要想想孙儿。”说着瞪了岚琪怒斥,“不准你胡来,要以皇祖母的身材为重,那甚么糖藕骗小孩子的东西,再不准弄来了。阿哥们来存候,说说话就该走,不能吵着皇祖母歇息,也别再弄些吃的,不怕把他们养娇惯了?半饥不饱才气脑筋复苏,一个个都是要读书的,弄得满腹肥油还如何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