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要如蘅晓得,恰是这看似和婉的五弟佟如璟,谗谄了大哥二哥,亲手将他们奉上法场,也将全部靖国府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如蘅的手紧紧攥住,按捺住本身因气愤而颤抖的身子。
话刚毕,便见三个年青的姣美公子走了出去,只前面儿的着一身宝蓝金蟒狐腋箭袖,外罩石青刻丝排穗褂,束发嵌宝金冠,眉宇和然,端的是温润翩翩,这便是佟维信嫡宗子,如蘅的大哥佟如筠。
如蘅的插科讥笑解了佟母的难堪,又活络了氛围,满屋里又如方才可劲儿的热烈着,佟母爱抚的一搭又一搭摸着如蘅的髻儿,笑看着合座子孙和蔼,更加心疼如蘅起来。
正热烈间,只听得内里丫头报“大老爷,二老爷来了!”
佟如筠和佟如铮自是坐在了崔氏中间,而佟如璟坐在了佟如荇中间儿。
佟维信嘴角勾起笑意道:“现在廷奕业已立室立业,儿子是管不得了。”
崔氏一旁笑着道:“晓得您老今儿欢畅了必是欢乐听戏的,起初我就叮咛了人在浊音阁里搭了台子预备着了,老祖宗甚么时候想去,只叮咛一声就行了。”
佟如筠恭敬地坐在那微躬了身笑道:“父亲和二叔还在外堂里会外客,念着老祖宗这儿还等着,便叫我们先出去存候,父亲和二叔稍会儿便来给老祖宗存候。”
佟母感遭到怀里的如蘅身子微颤,不由低头看了一眼,却见小娘子神采如常,正看着筠哥儿他们吃吃笑着,心中不由怀了几分猜忌。
“给老祖宗存候!”
一旁窝在佟母怀里的如蘅直愣愣瞧着面前的母亲,两弯柳叶眉,眉梢斜飞入鬓,一双丹凤眼,眼中夺目剔透,上着一身杏红撒花袄,外罩一件儿凤穿牡丹织锦云肩,上面着石青刻丝银鼠裙,谈笑间风雅得体,几句话逗得合座闹热,饶是这般对劲的人物,却落得那般结局,如蘅想着宿世母亲人前风景,人后的辛苦,只感觉喉头哽咽,眼中也红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得上面佟母也笑嗔道:“又说荤话了,可细心你老子捶你。”
如此更是不对佟维信的眼,父子一见面,就跟耗子撞了猫,前者黑着一张脸动辄便是痛斥,后者则悻悻不敢说话。可如果没佟维信在场,那佟如铮便是脱了缰的野马驹儿。
崔氏鼓掌笑道:“好,好,老祖宗且看看,这可又是我带坏的未曾?”
薛氏直凑趣的喊冤,崔氏倒是捂了绢子笑着。
佟如筠因是宗子,再加上佟维信对外皆以严明端行自律,不免对佟如筠要求的就多些,常日里诗书文武,礼法家法的教诲天然一丝不苟,是以佟如筠是较着的慎重长兄样。
佟母笑着抬手道:“起来吧,起来吧,刚还念叨着呢,人就来了,快坐下热和热和。”
瞧着自个儿的二儿子逗笑弄趣,佟母笑得合不拢嘴,直指着佟维宁对佟维信道:“瞧瞧,你这做兄长的可管还不管了。”
听得二叔直接承认了母亲的话,世人更是轰笑出声,二婶倒是笑啐了二叔一口,低头间更显娇羞娇媚。如蘅在一旁心想着,如果母亲和父亲也是这般恩爱情深,宿世何至如此悲惨,念着如蘅也不由心伤。
正当时,只听得内里一阵脚步响,老太太身边的丫头玉笥出去笑道:“筠哥儿,铮哥儿,璟哥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