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蘅话说的极明白,也说的极好,毕竟于她而言,夏知妧是无辜的,如果自此嫁入京陵世家为命妇,一来给了天子和晞嫔的面子,二来也没有白白害了小娘子。
如蘅眸中一顿,听到身后女子凄绝的哭声,另有一个劲儿叩首要求的声音,俄然有些感觉好笑,原觉得身后的人只是为了名,为了荣,却未曾想到是动了情。
只可惜,这情倒是不该动的。
如蘅的语气不温不火,仿佛只是偶然之问,夏知妧微微一顿,复又低垂着头道:“奴婢十五了,家中另有父亲,母亲,上面另有一个弟弟。”
夏知妧恭敬的捻裙蹲身施礼,头微微垂着,眼眸低顺,如蘅没有说话,只悄悄睨着面前的小娘子,轻柔的刘海搭在额前,少女分肖髻上拿珍珠带子扎了,风雅而不失温婉。
如蘅不发话,其他人天然连个声儿都不敢出,四周一片沉寂,仿佛只要微轻风卷落叶的窸窣声。
“奴婢给太子妃存候。”
素纨吃紧走过来扶住了如蘅,静然走了几步,便听到小娘子沉着出声:“去坤宁宫。”
如蘅眉眼一垂,公然瞧着夏知妧手中一紧,身子都有些绷着了,唇瓣微微一勾,转头悄悄道:“你我投缘,论丰度,你若嫁入都城的世家小郎君,倒也算美满,我去皇后娘娘那为你求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你可情愿。”
如蘅眸中淡淡的拧着,夏知妧是无辜,不过一个为情所困的小娘子罢了,但是,她也毫不会留下如许一小我,去毁掉她与齐毓的糊口,那么捐躯的,就只能是这个无辜的女子了。
看着面前和婉的小娘子,如蘅不紧不慢的点了点头:“倒是不小了,也该到许人的年纪了。”
看着面前惊若小兔普通的小娘子,如蘅嘴角温然的笑意垂垂微敛,眸中有些说不出的冷,眉头悄悄一挑,话说的是那般云淡风轻:“你是想留在晞嫔身边?还是等着圣上的一纸赐婚,将你送进我毓德宫……”
唇角勾出一丝苦笑,不知是为了身后的人,还是为了本身。
如蘅沉寂的看着面前的夏知妧,却见小娘子神采突然一白,猛地一昂首,惶恐的眸中微微有些湿意,当即跪在地上,语中有些轻颤:“奴婢还想在姨母身边多留几日,奴婢谢太子妃美意。”
如蘅扶了素纨的手,不紧不慢的走了畴昔,方立在夏知妧身后,小娘子似是听到了声响,一转头瞧见了居高临下的如蘅,眸中微惊,手中的剪刀清脆一响,落在地上,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落在每小我的耳边。
素纨微一昂首,看了看身后恍惚的花影,仿佛明白了甚么,甚么也没问,只微微垂颌。
“奴婢不敢。”夏知妧错愕地跪在那儿,深深磕着头。
如蘅笑而不语,只悄悄凝着夏知妧,倏尔,手悄悄一抬,素纨等一众跟从的人了悟的微一垂首,然后缓缓的敛步退下,全部花影间,只留下了如蘅和面前的夏知妧两人。
话还未说完,如蘅淡然的睨向夏知妧:“你觉得进了毓德宫的门,便能获得甚么?繁华?繁华?莫非就凭着一纸赐婚,便希冀攥住一条更好的路?”
“多大了?家中另有谁?”
是的,好自为之。
“去服侍太子,做一房侧妃?”
话音刚落,如蘅冷然回身,却突然感遭到身后的小娘子瘫软的扑在本身脚边,近乎凄然的要求道:“太子妃,奴婢求求您,奴婢,奴婢甚么都不想,奴婢情愿一心一意赐婚您,只求您让我留在太子爷身边可好?奴婢甚么都不肯,哪怕能远远看着他就好,奴婢求求您,奴婢求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