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蘅微微点头,然后看向佟如筠当真道:“有些东西,年老是看不出的,女子看女子,倒是能看的清清楚楚,透透辟彻。”
“大哥。”如蘅期盼的看着佟如筠道:“大哥就帮我一次好不好?”
崔氏还不放心的看着铮哥儿,仍旧有些踌躇,一旁的如蘅上前道:“蘅儿陪母亲归去歇息一会儿吧,青缨姐姐最是细致,有她照顾哥哥自是无事,何况这会子为哥哥上药,我们在这里反倒多有不便。”
佟如筠手中垂垂紧握,身子因愤激而微微颤抖,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本身身边的人,毫不会!
伤口虽是作了措置,又敷了极好的疮药,但偶尔的摩擦,也不免轻触到伤口,微微一阵,便是痒疼难耐,睡梦中的小郎君也禁不住紧蹙了眉头,一头盗汗转眼便湿了衣服。
现在看到佟如筠的笑意,就像云开雾散,暖阳倾洒普通,如蘅心中好久的暗郁都被熔化了,不由也扬起如释重负的轻巧笑意。
佟如筠骇怪的看向如蘅,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如蘅垂垂笑出声来,缓缓走向雕花窗下道:“在虎帐里胡打海摔惯了的硬气儿郎,竟被杖打到需疗养三个月方能完整病愈,可见当时那一下一下打在二哥身上的棍棒使了多重的力。”
佟如筠神采更加沉抑,看似波澜不惊的眼眸中倒是暗潮涌动,从小到大,他都谨遵父亲的教诲和端方,以身作则,在一片赞叹和恋慕的声音中,成为现在慎重的长兄模样。可这统统,他都是为了母亲和面前的三妹,自父亲纳了一房又一房,他看到母亲眼角的苦涩愈深,特别是三房进门,母亲的眼中再丢脸出世气。这后院之争他不是不晓得,但他生的是儿郎身,就算再清楚,他也没法插手甚么。从幼时起他便晓得,要想庇护母亲,他就要保住本身将来的世袭之位,而要抱住这位子,他就要获得父亲的赞美和对劲。
“素纨。”冷然的一声,素纨一昂首,方又点头道:“是。”
在一旁贴身服侍铮哥儿的青缨看了也不由心疼的抹泪,柔声安慰崔氏道:“本日太太赶返来一整天都未能歇息,这会子太太去安息半晌罢,刚好这会子该为二爷上药了,奴婢会在这儿彻夜守着,太太放心吧。”
青缨给了崔氏一个放心的笑道:“太太放心,青缨都明白。”
一旁的崔氏瞧着更是心尖插了一把刀普通,一阵一阵的刺痛,鲜血直流。
佟如筠眼中一震,只听得耳边柔语倒是非常的果断道:“秋氏想击垮二哥,进而谗谄大哥你,最后再轻而易举撤除我,最后只剩母亲孤身一人,凭着父亲对她的喜好,大哥觉得到当时,靖国府的当家主母还会是谁?他日父亲归去,新任靖国公又会是谁?”
佟如筠看着面前柔声的小娘子俄然笃定道:“如果那女子当真是可付与至心之人,蘅儿非世俗看法之人,必会拼尽尽力庇护好她,给二哥一个交代。但若此女实乃虚情冒充,妖狐媚人之辈,那我必然第一个不承诺!”
素纨没在说甚么,如蘅嘴角扬起一丝嘲笑道:“然后就勃然大怒,恨不能当即要了二哥的性命。”
她眼眶微红,悄悄抽泣着,手执轻罗扇替小郎君悄悄的扇着,为人母者,莫不是一颗心只被后代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