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姨娘冷眼道:“我本早就说动老爷要为我们璟哥儿办一场闹热的,却硬生生被大房给压下了。传闻现在那铮哥儿,老爷就要给他谋差事了,凭甚么她崔懿的后代在外在内有头有脸,偏叫我们不得好?现在老爷也去她那比之前勤了,她崔懿倒是一时风景的紧。”
过了几日,如蘅心下想着克日佟维信正为二哥佟如铮谋差事,想来二哥必是喜不自胜,是以携了素纨与瑶影便朝佟如铮的院子来,穿花度柳间转眼便到了院门口,如蘅提裙便笑着朝里走,刚巧遇见了服侍铮哥儿的丫头青缨正满脸愁色,手中不安地交叉着。
佟维信端的是风雨雷霆之势,神采阴沉的入黑云普通,佟如铮却仍举头果断道:“儿子不敢违逆父亲之意,但也决计不肯顺从父亲所铺之路。”
青缨身子一颤,瞥见如蘅忙过来道:“女人来了。”
如蘅眉头一松,算是明白了,佟维信本身喜好宦途官路,便硬强着别人也要按着他谋算的路来,身边大家都是他的棋子,只他想做那下棋把持的人,哥哥向来不喜宦海民风,讨厌至极,再说现在又是年青气盛的哥儿,别的只怕都好说,偏生将来的路和媳妇儿这两样,搏命也要本身选的吧。
说着秋姨娘“啪”一把将筷箸扔到了地上,偌大的屋子里只要筷箸弹在地上的声响。
“你死了这条心!”
“今儿是璟哥儿的好日子,母亲何必不安闲。”佟如荞在一旁勾笑安慰。
佟维信一掌拍在案上,回身厉声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只要你跟着佟家的姓,是我佟维信的儿子,这辈子就是死!也别想踏入虎帐!我佟维信的儿子就得给我牢服膺住!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佟如璟本年不过满十二,承了佟维信和秋姨娘的好边幅,生的与他姐姐佟如荞普通,白净清秀的面庞也无怒,只嘴角勾起一抹笑,倒是悠然的拾了筷箸夹了一筷子尝了,瞧着倒温馨文稳,可佟如荞却从这弟弟的眼角看到了阴沉,是的,阴沉!
小郎君铿锵有力的声音掷地有声,更是透着果断不移,不撞南墙不转头的气势。
如蘅笑着道:“我是来看二哥哥的,哥哥呢?但是在书房看书?”
秋姨娘拾起筷箸,戳了戳面前的几盘子菜嘲笑道:“她们也太会做人了,一家一家赶着趟的送一盘子菜来?如何?我们就贫困下作到这境地,连桌子酒菜也办不出来?她们也别太眼低!就算我们月例比不得她们又如何?那老爷日日流水送来的东西玩意儿还少了?随随便便也能摆出几大桌子流水席来,偏她们送来这些个冷了七分的低等菜色来,踩谁的脸面呢?”
“父亲,儿子不敢违逆父亲,吏部差事当然好,只是儿子志不在此,儿子也不敢不学无术,每日都研习兵法,勤练刀剑,儿子只想去虎帐历练,惟愿他日能请缨出征,一枪挑了蛮子的老窝,安邦定国,求父亲成全儿子。”
只见青缨急着道:“我们也不知是如何个原因,只模糊着听老爷来找二爷,是为二爷寻了户部的甚么差事,二爷似是不肯,想要去虎帐,老爷就气得惩罚到这会儿,偏二爷不知如何就拗起来,连老爷也不让。”
“父亲,疆场杀敌也是堂堂男儿之举,儿子不喜好日日钩默算计,恭维阿谀的宦海,只想醉里挑灯把吴钩,拿刀拿剑保家卫国,拼出一枪热血来,为何父亲不能全儿子的愿呢?”佟如铮紧紧攥着拳,眼里尽是不甘与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