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极轻,别人没有重视到,如蘅倒是收在了眼里。如蘅抬眼看畴昔,五皇子又懒懒靠回椅背,模样甚是无礼,挑眉勾起眼角看着如蘅,那眼中倒是记恨与阴寒。
若她有武侠杂书里那般深厚的内力,这会子手中的酒杯只怕早已捏成了灰。当她是甚么?野生的婢子?还是北里院的雏儿?若非这么多人生看着,如蘅早已抬手将酒杯撂到面前的那张脸上。
就在这时,一晃神儿,五皇子唇瓣俄然勾起一抹笑意,转眼看向太子道:“二哥说的是,我不过是逗她玩儿罢了。”
如蘅微一抬眼,刚好碰到四皇子齐祯投过来的暖和眼神,如蘅心上一颤,手中紧了紧,面上虽抿首表示感激,心中倒是嘲笑那份虚情冒充。
如蘅晓得这梁子已然结了,再无转圜的余地,便想着只要不进宫,见不着这些个皇家后辈,久而久之,许也就淡了,如此一想,如蘅便微一欠身道:“打搅了。”然后沉默退了归去。
说完五皇子一勾眼转向如蘅,唇瓣转而一抹暗淡不明的笑意道:“爷本日欢畅,便不与你计算。”
齐毓为这俄然蹦出来的设法也讶异了一把,再看那尚不知事儿的小娘子,不过是半大的小丫头,不由摇了点头暗自笑着,端起案上的酒杯犹自饮了一口,俄然手中一顿,低头看动手中的酒杯,许是这杏花汾酒才醉了人。如此齐毓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顾自看着歌舞。
说完如蘅抬手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明朗的看着五皇子。私内心,如蘅为着中午的懊悔,现在只想借着这个机遇能与五皇子冰释前嫌,如此也就解了怨,不让本身趟入这浑水中。
因着歌舞在兴头上,是以上面天子,佟皇后一众没有重视到这里的小波澜。倒是劈面的一众皇子,瞧着这景,都望了过来。
“五弟,佟三女人不过十几岁的小娘子,倒比你虚了几岁,你又何必与她置气,朋友宜解不宜结,化兵戈为财宝岂不是更好?”四皇子挑眉看了这景儿,从旁替如蘅得救。
如蘅按住了和嘉的手,和嘉惊奇的看畴昔,只见如蘅也不恼,反倒顾自斟了一杯酒,然后端了酒杯,恭恭敬敬的起家。
绕过迷惑的太子和四皇子,停到五皇子前面,眉梢和蔼道:“五皇子,本日是奴婢的不对,冲撞了您。奴婢在此向您斟酒赔罪,人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您是天之宠儿,天然是一望无边的海也能撑得住,还望五皇子包涵,谅解奴婢本日的不对。”
小娘子没有出声儿,只又垂下头,微不成闻的点了点,便转头似是看着中间颤着腰肢儿的舞娘,灯光透过琉璃雕花宫灯,模糊现现下,小娘子侧面五官娇娇俏俏,稚嫩嫩的仿佛一颗犹带雨露的嫣红樱桃,没错,是樱桃。想着那水嫩嫩的樱桃,一咬下去,酸汁儿带着甜,缭绕在舌尖,便不由想咬一口。
正这时,俄然听得中间儿传来一个讽刺的声音道:“好一个欲迎还拒,小小娘子,倒是信手拈来,炉火纯青,可见儿是戏本子瞧的多了,搭个台子就能唱了,唱的比爷养的伶人都好。”
太子齐毓端起案上的酒杯,犹自晃了晃,凝眼看着杯中的醇酿,温着声儿,语中不紧不慢道:“四弟说的对,不说旁的,只看上面坐着的皇后娘娘和惠娘娘的面儿上,这杯酒你也该喝了,五弟向来怜香惜玉,这会子让个稚嫩嫩的小娘子站了好久,叫人看着奇特。今儿爷们儿可贵一聚,合该欢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