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朱紫还没反应过来，槿言当即上前抬手“啪啪”便是两耳光，扇的僖朱紫一时有些发懵，跪坐在那儿，发丝也被打散了几丝下来，槿言是佟皇后身边的白叟儿，这掌嘴的火候天然也是掌控到了极处。
如蘅见佟皇后怠倦不已，让槿言在一旁亲身服侍，佟皇后却摆手让槿言亲身跟着去，如此如蘅便回身走出坤宁宫，殿门“嘎吱”一声缓缓拉开，当看到一袭品红宫装的如蘅端重的立在那儿，跪在那儿抽泣的嫔妃们皆楞了下来。
如蘅微微颌首，抬手整了整披风，抬脚欲往里走，正在此时，如蘅蓦地看到雍德殿那一方明光漫天，在微微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目。如蘅脚下微微一凝，雍德殿的方向，如蘅眉头倏然一拧，是通向宫门口的位置。
疾步仓促的法度响起，仿佛前面有千军万马追逐普通，走的慌急极了，如蘅的心跟着这脚步声一点一点紧绷起来，苏培全急的连礼都未行，喘着气儿直直走过来，声音嘶哑道：“沈统领封闭都城九门，豫王……逼宫了。”
如蘅冰冷的话语丢在了大殿中，殿外跪着的嫔妃们皆惊得寒毛倒竖，褫衣廷杖，是实打实被司刑监的内侍拖去宫门处，剥下衣服，按在条凳上，取一头扁一头圆的棍子责打。打的血肉恍惚，皮开筋断也就罢了，作为天家的嫔妃，却被当众剥衣，他日就算幸运活下来，又如何有脸再活下去？
如蘅没有说话，只沉沉颌首，佟皇后说的没有错，不为了旁的，只为了阿瑾一人，她也要撑下去。即便他日不坐这大周的帝位，她也要阿瑾平安然安的度过平生。
“传我令下，宫内现在吃穿统统从简，省出来的皆用在御敌的将士们身上，后宫吃食皆可减，将士们的吃食毫不成少，后宫嫔妃宫人皆精装迁宫，搬入东六宫来，一座宫殿的统统正殿偏殿须得住满，不得再有一人独居一宫。卖力内宫安然的禁军侍卫皆调往东六宫，与城墙上的保卫普通，轮班值守，以逸待劳。”
佟皇后微微有几丝动容，缓缓低下头，看着面前愈发沉寂的如蘅，唇畔垂垂浮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握住如蘅的手道：“三娘大了，越来越像将来母范天下的国母了，姑母老了，大周的将来，阿瑾的将来，就要交给你和老二了。”
“女人，站久了乏，出来歇会吧。”素纨悄悄给如蘅披上披风，柔然轻语。
如蘅一句一句细心叮嘱，苏培全风俗般看了眼沉默不语的佟皇后，了悟地点头道：“是。”
说完如蘅微微转首，看着殿外的雕梁画栋道：“更何况，这里是坤宁宫，何时成了你们哭闹不休的处所了。”
僖朱紫话音落下好久，如蘅却迟迟不说一句话，氛围突然固结起来，明显是春夜里，却似寒冬般砭骨。看着面前面色沉寂，沉默不语的如蘅，本来趾高气扬的僖朱紫心下不由也惴惴几分。
苏培全昂首看到如蘅安静的侧脸，声音顿了半晌：“直隶总督递急件进京请罪，说太子殿下一行……回京经保定遇袭，太子殿下与九皇子车马坠崖，直隶总督派人搜索数日。在山脚下发明……”
待如蘅沉步走进坤宁宫。佟皇后坐在凤塌上，神情恹恹的。左手伏在塌上，闻声昂首看向如蘅，微微有些发怔。看着佟皇后鬓边模糊的银丝，如蘅心下倏然有些疼。自天子宾天，佟皇后便变得有些沉默寡言，每日素衣素饰。不太短短几日，一贯保养得宜的佟皇后似是老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