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赖彦兄，对这封信再熟谙不过了。”
佟如铮淡淡颌首，昂首看着垂下的帐帘，抬手一掀，便是扑鼻的暖香袭来，身后的兵士顿下脚步，佟如铮走了出来，马之彦倒真是会享用的公子哥儿，这帐内的购置仿佛都城阁房，那里有半点虎帐冷凛的气味。
马缙神情一震，恍若惊雷轰顶，身子颤了颤，几乎没倒下去。
佟如铮从袖拢中不紧不慢地抽出那封信，当呈在马之彦面前，只见马之彦身形一僵，神采顿时惨白，尽是不成置信地紧紧盯着那封信，倒是垂垂颤抖起来。
佟如铮立在那儿，看着马之彦漫不经心的模样，但笑不语。转眸看向冯伶儿，现在冷冷僻清立在那儿，瞧着淡然，眸中倒是冷若冰霜。
马之彦顿时明白了统统，恨不得立时杀之的眼神瞪向冯伶儿，但是仅仅是一刻，马之彦便转而看向佟如铮，竟顿时悔然抽泣，跪地膝行到佟如铮脚下颤颤巍巍道：“这封信还没有收回去，大将军饶了我这一次，我马之彦当牛做马酬谢您的恩德，求大将军饶了我吧。”
天子突然使力将信捏在手中，皱成了一团，一把扔到马缙脚下，当马缙垂眸看向脚下，再一昂首看着上面阴沉着神采的天子，仿佛明白了甚么，神采一白，身形颤颤，不知该说甚么。而上面的一众朝臣也骇怪的看着这一幕，弄不清是甚么环境。
“本日来，是要请你移步去一个处所。”
佟如铮一愣，看向立在那儿的冯伶儿，现在冷如霜刀，倒是嗤然般居高临下地睨向瘫坐在地的马之彦，不发一语。他万没想到，这般奥妙，能让他马氏一族掉脑袋的事，马之彦竟这般信赖的交给面前的冯伶儿措置，现在他倒真不知，该不该替老谋深算一辈子的马缙有如许一个儿子而感到哀思。
谁知马之彦一把攥住佟如铮的袍角，错愕无措道：“这不是我做的，是我父亲，是马相，是他逼我的，求大将军救救我。”
听到佟如铮平平的话语，马之彦微挑眉道：“甚么处所？”
一曲《窦娥冤》，说是不该景，却能让人从那幽咽入耳出应景的东西来。
天子暗沉的眸子睨向定定站在那儿的马缙，不紧不慢道：“马相劳苦功高，也该安息了。”
听到这话儿，马之彦震惊的昂首过来，却从佟如铮淡淡地神采中瞧不出甚么来，久久只得颤声道：“你……甚么意义。”
马之彦呆呆的愣在那儿，行尸走肉般跪坐在那儿，眼神涣散，当几个手执利刃的兵士走出去时，他的眸子随之一震，却深深了然，他离死，不远了。
因着随军一年多，见佟如铮并未与本身生出甚么纠葛来，马之彦便想必是因着他父亲马缙的原因，佟如铮也不敢等闲动他，再加上有冯伶儿，便更加放下心来。如此他再也不是最后那般战战兢兢，倒是半起家，拎着小酒盏，嘴角一扬道：“佟兄难获得我这里，但是寻着声儿来的，要不要一起听一听阿伶唱的青衣。”
当一朝重臣马缙被押出去的那一刻，众臣惊得嘴都快合不拢，老态龙钟的天子高高在上，面色虽不甚懒怠，眼角却高高凝着笑意。而斗了一辈子的贺廷，现在却那般木然立在那儿，不敢看那一幕，旁人现在或许是看热烈，是骇怪，是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