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度过了平生那么冗长，刘玉洁垂垂找回了呼吸。
少顷，姐妹俩相视一笑。
“有鬼啊！”她胡乱抓了一把，蓦地展开眼，阿娘董氏大怒的面庞近在天涯。
“世人信奉我佛，皆为宿世与来生，施主却只求此生。”
落水的事引发一片哗然，但不管祖父如何活力，也只是罚了刘玉絮闭门思过以及不得列席阿谁本来就没她份的赏花会。
“是不是在丰水学的？”刘玉冉主动了解。
绿衣试着提示她，“蜜斯……”
忽觉发鬓微动，她如触电般缩了下。
她摇了点头。
刘玉冉一眨不眨的凝睇着有些恍惚的刘玉洁，洁娘……你的戾气太重了。
刘玉洁脑中一片茫白，耳边霹雷隆巨响，头顶上方，玫瑰色的朝霞吸走最后一寸亮光，黑夜来临。
“她这么放肆，现在都敢打我，将来又岂会容我进威宁侯府分她一杯羹！”刘玉絮大哭不止。
“谁教的？”
“祖父会活力的。”刘玉冉泪珠滚了出来，她不像洁娘，另有阿爹护着，不，她现在也有人护着了，洁娘护她。“我不想你也被祖父骂。”
传闻当年佟氏为了不让祖父难堪，亦然决定削发，祖父一骑轻尘二十里追回才子，成绩当时一段风骚嘉话。刘玉洁百无聊赖的理了理披帛，削发还用跑那么远，直接卸掉珠钗绞了头发不就成。
嗯。刘玉洁忍住心头不适。
这熟谙的满满歹意的浅笑……刘玉絮蓦地认识到甚么，也顾不得仪态今后退了一大步，脚下一个趔趄，刘玉洁伸腿绊她。
粉白的墙，青色的瓦，沿途一片无人打理的千日红，如火如荼的盛开。这是一处她极少触及的院落，有只欢唱的金钟儿扇了扇翅膀一跳老远，这让她想起了丰水的麦田与稻花香，脚步不由得轻巧，穿过一片片葳蕤的绿植，“绿衣，快帮我编一只蝈蝈笼。”她哈腰俯身，未曾重视身前一片暗影。
淡香环绕的内室，刘玉洁盘腿坐于床上，安静的望着刘玉冉，“姐姐，现在你信赖我能庇护你了吧？”
“不是絮娘推你，是你推了絮娘！”刘玉冉瞪大了眼睛，天真天真的洁娘……也会像筠娘那样害人，不，洁娘不是害人，只是想庇护她。但她还是忍不住迷惑，“你怎会拍浮？”
刘玉洁轻摇罗扇，侧脸幽幽一笑，“没聋。”
不管千山万水，不管宿世此生，冥冥当中那只手总会送她与他相遇。
“受了委曲就应不择手腕还返来，即便输，心也不能屈就，更不能告饶求救。”刘玉洁道。
洁娘一贯怕水，客岁夏天还差点淹死。
“我宿世未曾作歹，无业障。”
拯救啊！蜜斯落水了！
很暖和呢！
德高望重的大师，不，称韩敬已为老熟人的臭和尚算甚么德高望重，她的经，白烧了。
“她不会拍浮，谗谄你也犯不着跳下去！你如何这么胡涂！”董氏压着嗓子吼道。
“他骂的再狠我也不悲伤。”刘玉洁不觉得然。自有了佟氏，祖父便不是她的祖父了，而是二房和四房的。
鬼啊！刘玉絮不断翻着白眼，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晌午。
不，不！终究认识到了伤害，刘玉絮放声尖叫。
“求此生。”
关我屁事？刘玉絮哼了声。
“正要去啊。”刘玉洁翻看手中扇柄，骄易的态度垂垂激愤了刘玉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