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晚仍有几分凉意,陆修琰背动手瞻仰星空,也不知在想些甚么。
“端王爷着人送来了一盒膏药。”
“周氏现在如何了?”他敛敛心神,淡声问。
秦仲桓兄弟几个沉默,事到现在,分炊已是势在必行。
听着长英的回禀,陆修琰有几分失神。
秦季勋勉强勾起一丝笑,将谨慎翼翼地护在怀中的描金锦盒送到儿子跟前,哑声道:“这内里都是你娘留下来的,有她常日喜好的金饰头面,有她专门为阿蕖攒下的嫁奁,亦有留给将来儿媳妇的见面礼。你,好生收着,也当是留个念想。”
恰是当日在陆修琰庄园时所敷的绿玉膏。
郊野的风呼呼地吹着,卷动着沙尘。
“何事?”
长英应了一声,游移一阵又道:“王爷,这周氏毕竟是太妃娘娘最心疼的侄女,周家又是太妃娘家,周家女儿被休……”
“停止!”他大声喝止侍卫,堪堪叫住了几乎刺向她受伤的左臂的长剑。
“三哥,多谢你,另有,母亲便奉求你了。”秦季勋头发斑白,描述肥胖,一股深切骨髓的落寞与挫败缭绕他周遭。
见兄弟几个均不出声,她便当他们同意了,挥挥手便让他们各自散去。
“小芋头熟谙端王?”他摸索着问。
“泽苡,你能够怨你爹爹无能,但不可否定他对你们兄妹的慈心。”秦叔楷最后的一句话不竭在他脑中反响,他垂着头,薄唇紧紧地抿作一道。
“五公子。”小厮忐忑的轻唤响起,他拍拍秦若蕖的肩,将她悄悄推开。
他张张嘴,正欲说话,却被‘呯呯呯’的砸门声打断——“季勋,季勋,是季勋来了……”
秦泽苡眉间忧色更显,略考虑半晌,终是没有再问。
她只感觉内心像是被巨石压着普通,沉甸甸的,甚是难受。
“……阿蕖。”秦泽苡轻环着她的肩膀,轻声唤。
***
仿佛有一层薄雾覆盖着她,让她看不清、辩不明身边的人与事。她想要突破停滞,可双腿却像是生了根,一动也不能动。
秦叔楷心中亦甚是难受,他强打起精力,轻拍拍他的肩,道:“去吧,泽苡还等着你呢!”
她缓缓地伏在兄长怀中,哭泣着道:“哥哥,我内心难受……”
坐在常日那张软榻上,她怔怔地出起神,昔日这个时候,她的阿蕖定是陪在身边,吱吱喳喳地说着小女人的趣事。
入目标那名玄色身影,纵是脸上包着黑布,他还是一眼便能认出,那恰是‘秦若蕖’。
他还将来得及说话,‘秦若蕖’行动缓慢地朝砸响的门奔去,借着去势用力一踢,房门‘轰’的一声倾圮,周氏的身影便闪现了出来。
但是现在,身边没了阿谁身影,她只感觉空落落的,非常难受……
陆修琰垂眸,是的,也是时候分开了,京中另有一场硬仗在等着他。康太妃、周府、江府,特别是周氏被休,相称于狠狠地打了周府一记耳光。
“是!”长英领命退下。
她想与爹爹、与兄长再不分开,可那些挽留的话却如何也说不出来。
她仿佛忘了很多首要的事,又仿佛没有健忘。便是现在分开,她想去处祖母告别,可内心却像是有个声音在制止,硬是让她迈不开脚步。
秦叔楷深深地吸了口气,持续道:“周氏善妒,连你爹身边服侍的婢女都不放过,特别是她对有关你娘的统统更是耿耿于怀,她身后是全部周府,又有康太妃撑腰,还与长公主交好,在府里无人敢惹。你爹怕她终会伤害你们兄妹,唯有看望岳老先生,要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