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一怔,伸手摸摸耳垂,呀,公然掉了一只!

昭阳忙不迭点头,听着德安的指导去小隔间里端着天子洗漱的铜盆去打水了。

这还没到饭点呢,皇上如何就召她了?

出人料想的是,天子仿佛在屋子里闷久了,眼下正与方淮、赵孟言二人站在二楼的船栏边吹风。

他把绢子往昭阳手里塞:“喏,拿去擦擦眼泪,从速的。咱家这趟下来,是皇上让我来请女人上二楼。你瞧瞧,这都迟误多长时候了?”

昂首跟天子做个揖:“臣另有事,先走一步。”

德安有些难堪,走也不是,安抚也不太好,顿了顿才上前传天子的话:“女人,方才――”

侧过甚来,他持续对赵孟言道:“再有两日就到嘉兴了,陈明坤不是在那做刺史吗?这些年他在江浙一带也算是多有建立,是个好官。此次到嘉兴,就先去他府上小住吧,也体味体味这边目前的环境。”

德安睨她一眼,多好的机遇呐,也不晓得抓住了,跟天子多靠近靠近。眼下没有后宫娘娘随驾,她一人独大,哄得天子欢畅了,指不定回宫封个美人秀士的,那可多风景!

这丫头看着鬼机警,如何这当头了又傻得天真呐!

皇上找她,昭阳不敢掉以轻心,这下止住了眼泪,赶快从床高低来,泪眼恍惚地问:“皇上找我有事吗?”

天子是怕人下毒,拉她去当小白耗子试吃呢。

德安在天子的门别传了一声:“主子,该洗漱了。”

天子瞥她一眼,有人三番两次想替她出头,她倒好,要么话到嘴边不告状了,要么德安把铺垫都做好了,她又上赶着请罪。

她瞧了眼镜子里满脸笑意的德安,咬咬嘴唇:“大总管,我,我能不去吗?二楼上是皇上的住处,我一个小宫女住畴昔……也实在不大像话。试吃甚么的,我在这灶房里一样能做,我是个卑贱人,真没那胆量和福分去上头。”

赵孟谈笑道:“那敢情好,传闻他府上的二女人国色天香,可谓嘉兴第一美人,臣可要好都雅看这第一美人比我们都城第一美人如何。”

一边的坠子晃闲逛悠,一边的耳垂空空荡荡,如何看如何不扎眼。他挺心烦的,本身如何就这么见不得这点小小的瑕疵呢?

德安远远儿地站在楼梯口,拉住了昭阳:“这会子皇上与大人们在一块儿,我们做主子的要有眼力劲儿,千万不成上前打搅。此后你如果伶仃在屋子里服侍着,也要服膺,不该你听的,自个儿学着装聋作哑;该你善解人意时,那可要多长点眼水儿。”

再说了,是不是纳福都不必然呢,万一有人给天子下毒,她第一个死于非命。就算没人下毒,哪天说错句话,说不准就被天子拖出去砍脑袋了。

她倒是挺成心机。

一人之下,万奴之上?

他穿了件天青色勾画宝相斑纹袍子,头上戴着只半透明白玉冠,看打扮比那赵孟言还要素净低调些。褪去了天子行头,他凭栏而立、负手远眺的模样说不出的舒雅隽秀。

昭阳恭恭敬敬连连点头,出了门还在想:天子当真是个好主子,这点小事都心细如发,但她御前失礼他也不跟她计算,真好。

第十三章

他摸了摸腰间挂着的八宝锦囊,那边面有个硬乎乎的东西,还能摸出镯子的形状来。如果她是为落空这镯子而掉眼泪,那他可算是做了桩大功德,替她把镯子高价赎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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