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的眼神可不如何信她,只似笑非笑问她:“你那嫁入高门大户的表姐是如何回事?肺腑之言?没有半句虚言?”

昭阳一脸别致地坐在二老中间,笑眯眯地学包粽子,左一句又一句,仿佛她就是这家的小孙女,任谁也看不出她今儿第一次来这小院。

二老笑眯眯地望着他,灶房里的油灯暖融融的,将春夜也装点得暖和敞亮。鬼使神差的,天子坐在了小板凳上,伸手拿起小碗里的绳索:“那你可得包快些了,如果我们两小我一起干活,都包不过两位白叟家,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天子闲着没事做,站在灶房门口很苍茫,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他看着她一边笑一边清脆地答了声“得令”,然后技能陌生地开端包粽子,那粽子一个比一个丑,歪七竖八不成模样。她好不轻易手忙脚乱地把粽子凑过来,表示他能够系绳索了,他也靠近了些,一圈一圈细心缠好,最后还系了个胡蝶结。

天子咬了一口,那粽子肉香浓烈,软糯适口,酱肉的香气在唇齿间伸展开来,泛着暗香的糯米为伴,真真是滋味极好。也不知是因为包这粽子的过程他亲身参与了,还是别的甚么,他竟感觉这颗粽子比之十来年前贰心心念念的那一颗还要甘旨。

二老哈哈大笑起来,昭阳也挤眉弄眼的,天子面皮薄,脸快速红了,想拂袖而去,说朕不干了,但到底还是咬牙持续坐了下来,闷声剜了昭阳一眼,神采不多数雅。

老婆婆含笑道:“公子去正厅坐坐吧,我和老头子来教女人就成。”

那两位白叟家唏嘘地捧着金子,对着他一再伸谢。昭阳俄然说不出话来,只得跟二老道别,破天荒地安循分分跟在主子身后,来往时的路走去。

这么痒了好一会儿,天子到底是没忍住,起家又往灶房走。他在门口站定了,定睛瞧着内里的场景。

融融烛火下,四人各忙各的,影子逶迤一地,在火光里晃闲逛悠,晃闲逛悠。天子手中没停,耳边是叽叽喳喳闹腾得跟麻雀似的昭阳,如许的时候委实奇妙,竟叫他都有些失神。

昭阳脑袋瓜子转得缓慢,指指北边:“我们是从北方来的。”

老婆婆忙摆手:“公子,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呐。一些个粽子罢了,底子不值几个钱,您给这么多,老身受不起啊!”

“这可不成。”昭阳点头,“那亲戚是我表姐,十来年前就嫁来嘉兴了,我们家门槛低,那家倒是高门大户,哪有出嫁女往我们小门小户跑的理?我只盼着她日子过得不错,没受人欺负就好了。”

天子依言进了那小到逼仄的正厅,四下看看,厅中既无书画摆饰,也无像样家居,两张陈迹斑斑的太师椅、一张圆木桌子就是全数产业。他坐下之前,没忍住取出方乌黑的帕子,对着太师椅擦了擦,然后垫在屁股上面,这才坐下来。但这么坐着也并无事做,反倒感觉内心空空荡荡的。

昭阳一侧头,就瞥见门外去而复返的天子,一身月白长袍在夜色里显得素净又敞亮。他的身后是院子里的柚子树,树影幢幢,月色交相,而他面上的神情好似也温和很多,不再是成日板着脸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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