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停了下来,却没放下她,只换了个姿式打横抱起,跨太高高的门口往大殿里去了。
“我与你一见仍旧,愿与你共度余生。若你接管,我择日就托媒人上门提亲,六礼我们一样不缺,我风风景光娶你进门。”
阳光之下,青草地上一片熨帖的芳香。面前的吴家女人却低着头,抿着唇角问他:“赵公子不感觉这个要求太冒昧了吗?”
她说她叫吴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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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背影笔挺而纤细,像是一株不起眼的野草,可骨子里的倔强与固执的生命力却更像是藤蔓普通能将人的心细精密密地缠住,今后眉间心上,念念不忘。
昭阳谨慎翼翼地将那纸条撕得粉碎,不留下一点完整笔迹,这才将它们放动手帕中重新包起来。
目光在她胸口打了个转,唇角一扬:“不成,我看,还是我给你揉揉比较好。”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朕想你想得心都疼了。”他提及情话来也谙练很多,脸不红心不跳,端的显出了脸皮厚的上风。
傍晚已晚,落日散落一地,暑气还未减退,氛围中也有些炎热。
那头的大树下,方淮对一头雾水的明珠说:“明日朝晨,你在西华门外等我,关于你父母之事,还要劳烦你亲身与我走一趟了。”
昭阳一边笑,一边伸手摸摸他的心口:“那小的给您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只可惜赵孟言的心机不在她这里,反倒是轻飘飘的,侧头向拱门下的人投去一眼。
他扯着嘴角却笑不出来:“如何,你不肯意?”
回宫时,坐在小肩舆上,昭阳翻开了锦帕,锦帕里包着的是一只通体呈翠绿色的镶金玉佩,光彩委宛,成色通透,一看便是上品。
名字是害羞带怯的,可儿却大胆又坦直,哪怕面上通红,却还如许开阔荡地望着他。
昭阳咯咯笑着,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别转了,别转了!眼睛都花啦!”
是了,她底子不在乎。他说甚么,做甚么,在她看来都只是个外人,跟她八竿子打不着,她连为他动一动心境也做不到。
过分!
她一时有些怔忡,却立马明白过来,这是赵夫人写给她的字条,虽面上没说,但做母亲的甚么都看在眼里,这番话不为别的,只为请她莫要将赵孟言对她的情义与所作所为奉告别人,特别是天子。
赵孟言说不清内心是甚么样的表情,绝望,痛苦,气愤,不甘……他没了笑意,像是失魂落魄的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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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很识相地转头走了,一边走还一边想,难不成既昭阳以后,明珠也攀上方统领这根高枝了?真是不幸啊,一屋仨人,一个成了天子身前的大红人,一个即将成为统领夫人,只剩下她不幸巴巴地独守空闺。
她谨慎翼翼地说:“是,是好事吗?”
拱门下的人顿住了脚步,他这句话让她有些难堪,怎的会刚好撞见如许的事?昭阳让身后的丫环们都停了下来,心道还是略等一等再和他打照面好了。
不幸天下慈母心,她也盼着赵孟言能如他祖父和父亲那样,终究寻到个好女人共度余生,琴瑟和鸣。
昭阳的肩舆一起被抬进了乾清宫,在养心殿外堪堪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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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这未出阁的女人家是不得与外男商讨婚事的,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哪有本身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