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头顶传来的男人嗓音,陆莳兰微微一怔,她竟对这声音并不陌生,听着怎像是……她压着心中迷惑,从地上站起。
陆莳兰入迷时,萧冲邺已站起家,绕过龙案,走到了她的身前,道:“你昨晚践约了。”
“平身。”他缓缓开口。
当今的天子萧冲邺,竟是她在陕西道时结识的朋友,萧中业,也就是昨晚约她的朋友。但陆莳兰很快就想明白了后果。
除了这点子干系,陆莳兰想不出天子召见她的来由。
只是,陆莳兰从未想过,她当初在河道口碰到的朋友,竟会是当明天子。
陆莳兰还将来得及训话,陆莳安已道:“哥,祖父因本日之事,竟罚我禁足一月!你去跟祖父说说罢。过些天便是霍家老夫人的寿辰,我特地筹办了贺礼,想要亲身送给老夫人。我不想被禁足!”
她身上穿的是青色七品官服,胸前补子刺绣五彩鸂鶒,墨色长发划一整束在乌纱中。腰间吊挂着一枚御史印,刻着“绳愆纠谬”四字。
霍宁珘淡淡嗯一声,权当回应,视野掠过陆莳兰的手指。
的确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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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莳兰照实点头。
听到这话,陆莳安的笑容立时消逝,沉默一阵,却找不到话来辩驳。
他又道:“槿若,朕让你从今起,调到御前纠察朝仪。你可情愿?”
提及来,她回京才几天,手上并无案子,会是谁给她送来了那封信?
“很不测,是不是?”萧冲邺唇角含笑,目光定定落在陆莳兰的脸庞。
幸亏,霍宁珘只是受了这个礼,没有跟她过量叙话的意义,一撩袍摆跨上马车,先行分开了。
入了京便是如许,到处是皇亲贵族,个个都比她官大几级,有得施礼的。
陆莳兰便遵旨抬起眼。
陆莳兰蹙蹙眉,只得单独进殿。
她发明,霍宁珘比本身高太多,对方给人的压迫感太强,她现在的间隔仿佛近了些。
陆莳兰在自家门前下了车,忽朝四周扫视一圈,又看向伯府外道:“陆歧,我总感觉有人在暗中跟着我们。你可有发觉?”
这时,门房却引了一名公公出去,对方让那门房退出去,才笑眯眯看看她,道:“是陆槿若陆大人罢?皇上有召。还请大人跟咱家进宫一趟。”
两年前,先帝病危,逆王萧真策动宫变,萧冲邺曾离京前去西北,暂避逆王掀起的宗室搏斗。
听了对方的禀报,霍宁珘倒是留步在马车门前,狭长的黑眸微眯了眯,再次看向陆莳兰。
霍宁珘目光冷酷,只看了陆莳兰一眼,随即收回视野,走向马车。
看清了对方,陆莳兰顿时明白,她那二妹陆莳安何故做出胶葛对方的鲁莽举止。
隔日,陆莳兰还是是早夙起来,便往都察院去。
她看着对方,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陆莳安语速极快,又道:“你们当我豁出脸面去找宁珘哥哥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一大师子人。大姐固然去了,但是另有我啊。哥,你想想,我若嫁到霍家,你不是就平步青云了?”
陆莳兰尚是头一回进宫,皇城的朱楼庑殿,檐铃翘角,都比旁处的修建来得雄奇蕴秀,她却未昂首赏识这连缀迤逦的宫室,一向到被领进天子地点的殿中,始终目视火线。
有些人天生带着夺目感,老是能等闲夺得旁人的存眷,他站在那边,即便不说话,你的目光也会不自发被他牵引,行动亦被其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