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户悬符五毒虫,黄鱼船集葑门东。画屏醉倒钟馗影,人在蒲香艾绿中。”或许是姑苏的端五风俗丰富,赵沅钰瞧着满院子挂着的菖蒲艾草和钟馗像,总感觉本年的端五要比客岁热烈百倍。到了吃团聚饭的时候,她才认识到,这一年之间,赵家竟产生了不晓的窜改,大人小孩的陆连续续地添了很多人,现在的赵家已有了两个男孩三个女孩,完整摆脱了人丁薄弱的行列了。

这日赵铭城下官返来,特地到了楚氏的清韵居,先是瞧了瞧正在摇篮里吐泡泡的福哥儿,又同楚氏道:“本年端五钱家何家和赵家牵头要赛龙舟,客岁在都城没能带你们出门看龙舟,现在在姑苏城,我们倒不消再避讳那些,你到时着人好好筹办一下,把端五那日的团聚宴提早些,我们下午就去吴王胥门外头看龙舟去。”楚氏悄悄摇着摇篮里的福哥儿,头也不抬隧道:“近些日子福哥儿调皮的短长,我被这小祖宗作闹的没精力管家,前几日便把端五的事情都交给钰姐儿和琪姐儿了,老爷一会着人同钰儿说一声便是。”赵铭城原是兴冲冲地过来,听到楚氏冷酷的话也不免皱了皱眉头,可转头瞧见咿咿呀呀的福哥儿,到底也没有发怒,只是不悦隧道:“福哥儿有这么些丫环婆子顾问着,你也该抽暇歇一歇,钰儿和琪儿两个不敷十岁的孩子懂甚么,家里的事不说,这往外头送的三节两寿的礼尤其首要,你如何放心叫她们两个混闹。”楚氏淡淡道:“老爷如本日日听昆曲,岂不知这姑苏的水最为灵慧,孕育出多少灵秀的女人来。老爷把钰儿和琪儿往那人生地不熟的赵府扔了把半年,两个丫头喝了这姑苏水,那里还是在都城时傻傻的模样,这情面冷暖眉眼凹凸的事情经历的多了,她们现在一看就懂,那里还需求我提点。”

赵铭城越听越不对劲,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道:“你这是怨我不体贴孩子,还是怨我这些日子宠嬖舒儿呢。”楚氏背着赵铭城,讽刺地扯了扯嘴角道:“妾身岂敢怨怼老爷呢,不过是感慨这姑苏水好罢了,竟不知喝了这姑苏的水,是人就会变的。”

楚氏闻声门帘轻动,打转好久的眼泪终究掉了下来,她轻声对熟睡福哥儿说道:“娘不过是个后妻,竟另有那么多期望,你瞧娘,好笑不成笑?”

这边楚氏背着赵铭城,眼睛里已经含满泪水,却仍腔调安静地对赵铭城说道:“老爷说的那里话,我也不过是克日照顾福哥儿有些精力不济,并非有别的意义。一会福哥儿醒来又要闹人了,吵到很,我便不留老爷用饭了。”

姑苏的水网密布,便是在府中,赵沅钰也闻声了外头龙舟锣鼓的咚咚声响,时隔一年,赵铭城已经从一个在都城中不能出门看龙舟的小官,一跃到姑苏赛龙舟不成不参加的大人物了。

赵铭城自发已经说尽好话,却仍不见楚氏转过甚来,心下有些不喜她的倔强,一时又想起舒氏和刘氏的和顺小意,俄然感觉这清韵居有些无趣起来,他叹了口气,站起家来,瞧了楚氏一眼,毕竟没再说甚么,便打起竹帘出了门。

赵铭城脸上有些火辣,又温言道:“贞娘,我待你的心并没有变,姑苏朱门权贵盘根错节,我现在身为知府,要均衡各方权势,让各方对劲,有些事就得顺着他们的设法去做,我如果对何家和钱家送来的人敬而远之,那便要获咎他们了。你放心,我也不过是闲来喜好听舒氏唱曲,这个家里谁也不能超出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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