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云一笑:“青城派是几十年的老牌子了,实在力乃天下人有目共睹。而碧落教与沉月宫是后起之秀,世人只见这两派行事放肆随性气力不凡,却鲜少有人想过,为何碧落教与沉月宫崛起得如此之快,并能够在吵嘴两道的分边界上敏捷站稳脚根。他们靠的……仅仅是世人所见的气力么?”
凌昭云被那丰富的一掌拍得几乎龇牙咧嘴,折扇一手,一把挥开祁无芳健壮的手臂,道:“我只是做个媒人,过些日子,我搭条线让你与沉月宫主意一面,到时才是真正做买卖的时候。”
凌昭云在那人的目光下还是谈笑自如:“哎呀哎呀,老朋友见面,不要这么火气大嘛。多伤和蔼。”
而现在面前的这位,便是祁家二公子祁无芳。一样是在青楼,还是在同一家青楼,而面前的人便是把自个儿亲mm拐走的臭小子。此时现在,可想而知,如此类似的场景,如何能让祁无芳不想起当初那一件悲催的破事儿,这个“恋妹成痴”的男人如何不会火冒三丈……
凌昭云敲了一把折扇,答复道:“据我所知,武林第一世家白家与沉月宫向来反面,并且他们已经收下了青城派的薄礼,必然是要倒向青城派一方了。欧阳家随大流,想来亦是要与青城派合作。而这排位第三的陈家,固然气力不凡,常日里却与江湖中干系较少,有些独善其身的意义,此番始终态度含混不明,仿佛是两不相帮。”
凌昭云笑眯眯隧道:“知我者,兄弟也。”
第二便是他那人间独一无二的眼眸。黑中带蓝,有一种浓烈的墨蓝色采,一眼看去,便是一颗两颗人间罕见的宝贵宝石,又不显得女气,反而为那张霸气的脸庞增加了一丝奥秘,像旋涡一样,让看的人不由自主地陷出来。
这话一出口,便表白了祁无芳的态度。
祁无芳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其他几大世家对此事是甚么态度?”
“哼。”祁无芳很不承情地一扭脖子,“除非你把我的五妹还来,不然别想我帮你做甚么事。”
喝了一口茶,凌昭云望着橱柜上轻柔摇摆的烛火,似有感喟,“天行有道,万物循环。青城派老了,这么多年横行江湖,也够了。今后的江湖,将是年青人的……疆场。”
祁无芳很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当我是傻子,这都看不出来?这烟雨楼便是沉月宫旗下的财产,你特地跑到都城来,还请我在这儿用饭,不就是想让沉月宫晓得么?”
一扇简简朴单的花漆木门,隔断了京师灯火喧哗的繁华与热烈,烟花柳巷,秦楼楚馆,统统都被反对在薄薄的门板外,不管是歌舞管弦,还是纸醉金迷。半透明的红色窗纸掩映出屋内的桌椅器具和两道苗条的人影。
老五逃家了,祁家便剩下了老迈老二。老迈祁无游身为正出嫡子,更得家主宠嬖;论才学才气,倒是老二祁无芳略胜一筹。跟着故乡主祁荣年龄渐高,家主之位便垂垂让底下的子孙们正视起来。是以二人轰轰烈烈的家主之争便由此拉开序幕,明争暗斗数不堪数。
烛火披收回的微光勾画出祁无芳面庞刚硬的线条,浓浓的剑眉皱起,祁无芳声音降落而富有磁性:“那么,我想晓得的是,你倾云楼站在哪一边?”
看着老友乌黑的神采,凌昭云很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起来,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肩膀,道:“哎,你那mm你自个儿看着办,兄弟我今儿个请你来,可不是和你打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