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恬,另寻人替四房支撑流派……四房是勇国公府独一的嫡支,李家的族规……杨夫人在榻上摇摆了几下,伸手撑住榻几,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勉强稳住身子,直直的看着李恬道:“你放心,勇国公府断不能容这等无耻之事。”
“那就是了,我就算陪尽谨慎也解不了她那心结,何况,我们这么多事,哪有这工夫?既不能交好,若再逞强,她岂不就要全无顾忌,随便拿捏我?随便定我的婚事了?”
“那就多谢大伯娘了。”李恬站起来曲膝谢了一句:“侄女儿辞职,未几打搅大伯娘。”
“你这是甚么话?谁把四房抹……”杨夫人只气的嘴唇颤栗,喉咙发甜,也不晓得是气许二太太不要脸,还是气李恬说话过于刻薄,可这话却半丝驳不得,刚出口半句,后半句就只好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出不得,只憋的一张脸由煞白刹时血红,她说的一点不错,从那场惨祸后,勇国公府里分年例,一贯只分红三份……可这是当年林老夫人亲口说过的,看不上这点年例银子,她守着金山银山,还缺这点年例银子!杨夫人只气得两眼发黑,可林老夫人死了,这银子,她就是能要!她要了,她就得给!
出正月没几天,程掌柜就捎信儿要见李恬,李恬带着悦娘,一辆青油小车停在离当铺隔两条巷子处,转了几个弯,悄悄到了当铺最前面一进小院的角门前,程掌柜正从门缝往外张望,见李恬和悦娘过来,忙开了门,让进两人,锁了角门。
李恬一下子坐起来,楞了好一会儿,俄然伸手唆使意了下,悦娘凝神听了听道:“说吧,没人。”
“唉!”李恬先重重叹了口气:“你说说,我这会儿陪尽小意,能服侍的她至心实意对我好不能?”
“你知不晓得我父母是如何死的?”李恬看着悦娘问道,悦娘点了下头:“这谁不晓得?赶上强盗了。”
“这五姐儿是个惹不得的,我们也犯不着惹她,那熊嬷嬷是她奶娘,既说了那些话,看模样她也不筹算跟我们过不去,我们闲事不管,你拘着些我们院里的人,跟青桐院客客气气,井水不犯河水。”
“可不是,大夫人可不会瞎扯,大夫人说了,再要乞贷,就先把二房这十几年多分的银子算一算。”
悦娘皱着眉头,细心想了好一会儿,摇了点头道:“你说的都对,这事我想不明白,你问过你外婆没有?”
“李家从余杭分枝到都城繁衍百年,也是都城数得着的大族了,大伯娘如果感觉难堪不能管束,李家另有族长呢,四房只余我一个孤女,荏弱有力,全凭大伯娘支撑一二,若大伯娘实在是受累不过,侄女儿就去求一求大堂叔,另寻人替四房支撑流派。”李恬语气冷酷倔强。
“问过,外婆说,该还的都还了。”李恬看着悦娘,叹了口气:“就这句话,最让我生疑,甚么叫该还的都还了?”
“没有确信儿。”程掌柜忧愁的叹了口气,李恬昂首看着程掌柜,绽放出一丝浅笑道:“这事年前我们就想到了,他们也就这么点伎俩,点检所那边你多花几合作夫,得尽快弄清楚我们那十几份曲引到底落在谁手里了,若不是宁国……”李恬皱了皱眉头,沉默了半晌才接着道:“我一时想不出另有谁家,得从速查清楚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