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会儿,清江侯俞老太爷从屏风掉队了正厅,徐学士站起来,直着身子拱了拱手,俞老太爷笑容可掬的笑让道:“六郎可有好一阵子没来了,都是一家人,快坐快坐。”
“好,我这就打发人去请。”徐尚书承诺的极干脆,徐学士‘嗯’了一声,冲徐尚书拱了拱手,大步出了吏部,上马赶往清江侯府。
“这事我也传闻了。”徐尚书走到门口,叫人拧了湿帕子送出去,又倒了杯温水递给徐学士,见他抬头喝了,才接着道:“小妹性子和婉,唉!”徐尚书叹了口气,和婉过分也不是功德,徐学士恨恨的砸着高几道:“当年若不是阿娘和先姚夫人自幼交好订下这门亲,小妹如何会嫁进如许的混帐人家!没甚么说的,和离!”
小厮吓了一跳,冒死摆手道:“小的不晓得,小的向来不听闲话,小的真不晓得。”
俞乱世明天恰好没出去,正懒惰的歪在炕上,由着洪姨娘柔媚小意的捏着肩膀,听婆子出去通传说徐学士来了,仓猝跳下炕,穿了长衫,一边束着腰带一边往外奔,他的妻兄,哪个都获咎不得。
徐学士沉着下来,细思堂兄的话,无法的重重叹了口气:“你说的极是,是我鲁莽了,我这就去清江侯府上,亲眼看着他卖人,他若肯便罢,若不肯!”徐学士错着牙,徐尚书干脆道:“若不肯,也只要和离这一条路,就是和离了,这笔帐也要好好算一算,我们徐家的女人岂能让人白欺负了!”
徐学士肝火冲冲冲出别院,上马直奔回城,一起奔到吏部。
俞乱世吓了一跳,仓猝摆手道:“这是哪儿的话?断没有如许的事,阿爹,你说,是吧?哪有如许的事?!”
徐尚书正跟几个属官议事,见徐学士双眼红肿含泪,大怒之下的脸都变了形状,惊的仓猝散了世人,看着徐学士急问道:“出甚么事了?这是如何了?”
徐学士从上首退下,在左边打横的扶手椅上坐了,直视着俞老太爷直截了当道:“我是无事不登贵府,这趟来是有话要问着俞大爷。”俞老太爷听徐学士这话语不善,惊诧的看向儿子,俞乱世摊动手,回了俞老太爷一脸莫名其妙。
“小妹病重,奄奄一息,你倒欢畅的很呢。”徐学士紧盯着一身东风喜气的俞乱世,咬牙切齿道,俞乱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忙敛了笑容陪着谨慎道:“六哥如何这么说……夫人病重,我难过的很,不是说见好了么?如何又重了?你看看,我急也没用不是。”
“请他出来,我有话说。”徐学士冷冷叮咛道,俞乱世忙叫人传了话,回身再看徐学士,已经端坐闭上了眼睛,看模样底子不筹算再跟他说话,俞乱世退后半步坐下,更感觉丈二金刚摸不着脑筋。
徐学士阴沉着一张脸,倨傲的端坐在正堂上首,俞乱世东风满面的出去拱手笑道:“哪阵风把六哥吹来了,明天到二哥府上,说六哥刚走……”
“传闻你们府上的姨娘都称上太太了?”徐学士冷脸诘责,俞老太爷瞪大眼睛决然否定道:“断没有如许的事!”俞乱世满脸难堪的看着俞老太爷,声音踏实没底气的含混解释道:“都是府里的下人,敬着洪姨娘贤惠识大抵,是个极可贵的,这才尊她一句太太,已经叮咛过不准再这么称呼。”
俞瑶芳哭诉的声哑气短,伏在徐学士膝头一个接一个的哭嗝噎的喘不过气。徐学士听的咬断牙根,哈腰扶起俞瑶芳:“好孩子别哭了,都是娘舅不好,是娘舅没护住你们娘俩,让你们受了如许的委曲,你放心,娘舅就是拼着这名声不要,也要给你阿娘讨个公道返来!我们徐家不怕他清江侯府!你且服侍好你阿娘,娘舅这就找他们论公道去!”徐学士说到最后,粗/涨着脖子,握拳重重砸在几上,‘呼’的站起来,带的俞瑶芳几近颠仆,徐学士仓猝哈腰拉起俞瑶芳安抚道:“好孩子,别怕,别哭了,好好服侍你阿娘,万事有娘舅!徐家的女人断不能让人这么欺到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