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四爷这份目光胆量真是可贵之极。”李恬悄悄赞叹道,五皇子头枕在手上,好一会儿才调笑了一声道:“当年他志向弘远的很。”李恬听他如此说,跟着笑了笑,想起四皇子,叹了口气低低道:“建安郡王府还没给回话。”
“那你感觉如何样?我感觉这门婚事不错,小武人不错,有勇有谋,人也体贴实在,长的也不错,这眼看着又要承了温国公的爵位,是门可贵的好亲。”
“这个我晓得。”五皇子说话间,李恬内心已经转了七八个圈,笑吟吟接话道。“你晓得?”这回轮到五皇子惊奇不已了,李恬笑着将那年城外惊马遇武思慎,武思慎抽刀斩马的事说了:“……悦娘返来时跟我起武思慎在北安城救护俞志宏和翁先生的事,又说到你们进城那天,武思慎一心想去清江侯府亲看传安然信,还打趣说,指定是姓武的小子看中人家清江侯府的小娘子,竟让她说中了!”
叶十二娘不断的点着头,起家辞了寿王妃,也不等清算行李,先由张嬷嬷陪着回了东阳郡王府。
寿王,现在要叫太子了,忙了一整天,天气透黑了才从官家寝宫出来,郑大官挑着灯笼送他到外间临时居处,到了门口,太子转头道:“阿爹睡沉了,出去讲说话吧。”郑大官恭敬承诺,谨慎的将灯笼放在廊下,垂手跟在太子身掉队了屋。
“这你放心。”五皇子甩开了浓厚到让人透不过气的争储大事,表情正轻松,加上对于如许的事向来最有兴趣,当即眉飞色舞的一口承诺。
“不说这个,这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事,对了,你晓得小武明天吞吞吐吐求了我件甚么事么?”五皇子岔开话题道,李恬眼里带着疑问看着他,五皇子抚掌笑道:“他竟然想求娶你阿谁闺中老友,清江侯家的大娘子!”李恬惊奇的挑起眉梢,五皇子蹙着眉头猜疑道:“我问他甚么时候看中的清江侯家大娘子,他死活不说,咬紧牙关就说不熟谙人家小娘子,只是慕名罢了,真是胡说八道,慕名能慕到清江侯府去?”
郑大官今后靠了靠,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屋顶,茫茫然想着明月女人,想着那些清楚如昨的旧事,想着太子……太子是明月女人亲生的儿子,骨子里却随极了官家,不愧是官家手把手带大的儿子,五哥儿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盯的如许紧,郑大官脸上渗满了苦苦的笑,五哥儿那样的禀性脾气,却象极了明月女人,怪不得明月女人喜好他,五哥儿的娘……是个美人,可他却记不清楚她长甚么样了……郑大官尽力想了好大一会儿,却还是一团恍惚之极的斑斓的影子,他老了,他的影象里只要明月女人还清楚如旧,郑大官眯着眼睛看着屋顶,悄悄叹了口气,如许也好,也好,明月那妮子太实心眼,太心善了,如果太子爷也随她,说不定也得跟她一样早夭,唉,如许也好,五哥儿的性子随她,却比她心眼多,他晓得到处避讳,都是聪明人……
“提及这事……”郑大官一脸的哭笑不得:“官家昏睡畴昔那天,老奴照太子爷的交代,把五爷请到了离宫,说了官家昏倒的事,又交代了太子爷临出征前的叮咛,如有万一之事,请五爷主持大局,老奴说这些话时,五爷坐的笔挺,神情一丝儿没变,老奴当时还想,不愧是太子爷最看重的弟弟,这份泰山崩于面前而色稳定的大将之风,的确和太子爷如出一辙,谁晓得,”郑大官连叹了几口气:“说完话,老奴请五爷进屋看看官家,请了几遍,五爷还是笔挺坐着一动不动,连眸子也不转,这下老奴又惊又急又怕,忙上前想推了五爷一把,手刚挨到五爷身上,五爷一声‘唉哟’猛窜起来,又一头跌在地上,把老奴吓坏了,扑畴昔连掐了好几遍人中,五爷才算复苏,唉,老奴还当五爷是大将之风,敢情他是听了老奴的话,吓的人生硬了,那额头,就是这么跌的,老奴如何也没想到五爷这么怯懦,这一起硬撑下来,也真是难为他了,太子爷返来前,五爷特地过来求过老奴,说这事就别往外说了,太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