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武思慎又扫了眼第二幅画,低头沉默很久,回身冲悦娘长揖到底再直起家子慎重道:“烦悦娘女人传个话,这几幅画的意义我看明白了,请……放心,我武思慎若能与俞大娘子连为连理,必与她相守相依,平生一世一双人,绝无贰心,溺水三千,武某只取一瓢!若违此言,让武某万箭穿心……”
五皇子忙推着武思慎去看墙上的画,头一幅画分红了好几格,最上面一格是吹吹打打迎亲的场面,喜庆非常,第二格也一样的浓墨重彩,画的是小伉俪洞房对坐,新娘子一身红边黑衣,两颊羞红,对坐的新郎端倪清秀,也是一样的羞怯敬爱,再往下几格,画了小伉俪的春夏秋冬,两人或联袂、或相对念情脉脉、或拥炉笑语酽酽,整幅画弥漫浓的化不开的甜美。五皇子看的抚掌笑着嘉奖道:“这画画的不错!虽说色彩浓艳,题材浅显,可这笔触不带一丝匠气,绝非内里画匠卖的那些画可比,必然是妙手所画,这是谁的手笔?”五皇子转头问悦娘道,悦娘抱臂胸前,看着他慢吞吞道:“清风楼前的胡秀才,一幅画不装裱三十五个大钱,我画的多,计帐时还给便宜了五个大钱。”
“说是方夫人一早就去了温国公府,蒋郡王妃已经拿到武思慎的生辰八字去合休咎了!”李恬气的胸闷不已,五皇子这下也傻眼了:“这也太快了!这事如何赶这么巧?这武二要不是一早就到我们府上等着,也不至于让人截了后路,这媒人竟是方夫人!恬恬你别急,先静一静!才合八字,八字还没一撇呢,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李恬站起来在炕前去返转了几圈,俄然愣住,扬声叫进悦娘叮咛道:“你从速去寻蒋雁回,把武二爷一心一意要求娶俞家大娘子的事奉告他,再奉告他,蒋氏托了季天官的夫人方氏到温国公府提过亲了,两家已经换了草贴子,正合八字呢……另有,算了,冷家求亲被拒的事他必定已经晓得了,就奉告他武二爷这件就行,快去!”悦娘承诺一声回身就走,看着悦娘穿过院子大步出去,李恬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五皇子的目光从悦娘身上转到李恬身上,见她松口气坐到了炕沿上,愣了半晌,内心俄然涌起股怪怪的极不安闲的感受,她让悦娘去寻蒋鸿……她去求蒋鸿!她好象和蒋鸿很熟谙,她如何会和蒋鸿熟谙?五皇子越想心越乱,呆呆的看着李恬,李恬被他看的莫名其妙,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道:“你如何啦?想甚么这么入迷?”说着,又抖了抖手里的信烦恼道:“早晓得该先看信……你说,那武二回到温国公府听到这个信儿会如何样?”
“得得得!”悦娘摆动手打断武思慎上面的毒誓:“你如许的话哪能对着我说?不过我可奉告你,这誓词不成轻发,准得很呢!实在要穿心用不了万箭,真要有甚么事,搁我手里只要一箭……”
武思慎傻了一样的呆站在第二幅画前,紧紧盯着画中描述恍惚、孤傲无助的女子,直看的泪水横流。五皇子目瞪口呆的看看他,又仓猝转头看向悦娘,这里头莫非另有甚么他不晓得的关窍?悦娘迎着他的目光摊开手,也是一脸莫名其妙的惊诧,看个画能当作如许,他不是有弊端吧?
武思慎强扭过甚冒死忍住笑,五皇子狠斜了悦娘几眼,闷闷的转头持续看画。第二幅画只分红两格,右边一格一片粉红,上一幅画中的丈夫搂着个一身粉红的美娇娘,喜笑容开,右边一幅色彩浅淡暗淡,老婆只要一个孤傲无助的背影,独坐窗前,呆呆的看着窗外萧索的枯枝败叶。第三幅一样分红两格,右边一格是色彩明艳的远景,但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丈夫须发斑白,被一群年青貌美的盛装美人围在中间,右边一格只用了吵嘴两色,老婆容颜老旧,端坐在佛前抄经,素净和干枯对比,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悲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