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丘之貂,你还打一只放一只,甚么时候这么慈悲了?”
这一场有惊无险的劫杀中,徐夫人吓的最短长,刚缓过口气,连人带马从山坡上冲下来的黑衣保护又把她吓的惨无人色、扑跌欲倒,悦娘忙拉住她安抚道:“是来救我们的,你看看,人都捆好了。”徐夫人这才喘过口气,定定神看清楚了,刚想松口气,俄然想起女儿和李恬她们,这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一只手紧攥着悦娘,焦心仓惶的四下张望:“瑶瑶?恬姐儿?珂儿?”
“第二辆第二辆!”内里一阵镇静的大呼,紧接着‘咣’的一声巨响,李恬三人的车子蓦地往前冲倒下去,俞瑶芳和林珂惊骇的尖声大呼,李恬一手拉一个,抬脚就去踢并没如何栓紧的车厢门,没等她的脚踢到车厢门上,车厢门就从内里拉开,悦娘探身出去,伸手拉住李恬,轻松的将她拽出来放到地上,又伸手拽出俞瑶芳和林珂。
“嗯,”李恬进到穿堂,程掌柜和孙六忙上前见礼,悦娘背动手,笔挺的站在穿堂门槛上,凝神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不会,买凶的是严二爷,依律得放逐,就看是三千里还是五千里了,这事不筹办牵出严大爷,他也就是个治家不严的罪恶,不过罚几年俸禄,或是脊杖、闭门思过甚么的。”
“说法很多,一是说官家要作养文气,也借此让几位皇子习学一二。”
“嗯,”李恬紧裹着大氅,低着头渐渐转了两圈,看着程掌柜叮咛道:“那兄弟相亲的话,这两天想体例拨旺一点,特别是府衙和大理寺两处,再加上尊老爱幼,家庭和合之类,归正也快春节了,这些话儿正合适。”
“安排好了?”李恬看着孙六问道,孙六忙点头道:“好了,是严老二身边一个叫王九的长随出来做这买凶的事,店主放心,一准儿妥妥的。”孙六微微躬身一脸俯视的看着李恬。
“都好都好,你看,在那儿。”悦娘看着几近惊丢了魂的徐夫人,想笑又不好真笑出来,扭过脸指着山坡上站着的俞瑶芳等三人。
李恬听着林中的鸟鸣,渐渐迈着步子往回走,悦娘步子大,一步踩出去,停一停,再踩出下一步,走的仿佛戏台上穿高底朝靴踱步的须生般,边走,边问道:“你说,严家这两个混蛋买凶杀人的事出来,会如何判?杀头?”
“另有一种,是从宫里传出来的,说官家让几位皇子轮着办这文会,是要他们兄弟附近相亲,官家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此人年纪大了,就想看着子孙手足情深,家里和和蔼气,这话,倒有几分事理。”程掌柜加了本身的阐收回来。
“不是慈悲,这会儿已经开端对我们脱手的,已经有两只狼了,公开里还不晓得有多少,我们这么弱,打死哪只都不轻易,倒不如都留着,归正肉就这一口,这一只狼咬了,那一只就没得吃,我就不信他们不狗咬狗。”李恬狠狠的踢飞了一块小石头。悦娘高高挑着眉梢,呆了半晌,‘哈’的一声笑起来。
三人往山坡上奔了几十步,李恬愣住步子,回身后望,车前四个地痞,都是一身惨绿绸衫,长衫一角掖在腰间,两个挥着刀,两个举着棍子,跟十来个长随保护打在一处,车前两匹马受了大惊吓,想逃却被身后侧翻的车子拖住,只好冒死嘶叫着,一会儿弹前蹄,一会儿竖后蹄,狭小的路上乱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