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亦点头,却又想起七夕那晚,在月台上远远瞥见赵佶与元符谈笑对答的气象,虽听不见他们在说甚么,但两人状甚轻浮,禁不住叹了感喟。
刘清菁听了按捺不住,嘲笑道:“官家崇尚简素,亦号令宫中人用度俭省,若皇后领衔,个个都做严妆贵妇,传出宫去,上行下效,岂不滋长奢糜之风?”
再取香粉置于银叶上隔火薰,则火气全无,白兰花香味较着,且有水润之感,沉香则化为隐于厥后的清甜余韵,相辅相成,而不喧宾夺主。
元祐、元符虽不太甘心,但见临时也没更好的处理体例,也只好承诺。
殿中内臣浑家啧啧称奇,目露艳恋慕求之色。
蕙罗先把影象中的花香类合香理了一遍,感觉按那些方剂做都太庞大,且需求窖藏,时候上已来不及,若以李煜传下来的花浸沉香的体例,蒸花汁浸润沉香来做倒是可行。只是现在百花残落,桂花又未开,用甚么花好呢?
郑滢沉吟,然后道:“官家那边也需求一小我梳头,我原筹算在梅玉儿和沈蕙罗中挑一个去,趁便为她申请,升为典饰,但也有尚服所说的顾虑,何况毕竟是官家用人,总须先禀过皇后和官家,请他们决计才好。若定了沈蕙罗,就让她做典饰,若定的是梅玉儿,梅玉儿就升为典饰,沈蕙罗可申请迁为掌饰。”
梅玉儿称是,解释说是元祐皇后赐的。
赵佶道:“此香既是你所制,还是你本身取名罢。”
蕙罗却回绝了,说:“蔷薇水上风较着,如果以得胜,反而不能表现本身技艺。何况又太贵重,我们的香品是供帝后所用,若他们赞美,传到宫外,一则或引发高低效仿,指导豪侈民风,二则能够会有言官论列,损及帝后圣德。”
周尚服道:“还是娘子考虑全面,确应请帝后决计。”
刘清菁传闻此事,对蕙罗道:“你若要赢梅玉儿倒也不难。论花香,最醇莫过大食国或三佛齐的蔷薇水,沾人衣袂数月不散。若用来合香,任梅玉儿再配何莳花材,也比不过你这花香。正巧我这里另有一瓶三佛齐的蔷薇水,可送给你用。”
两人领命,各自归去筹办。
太后还政不久后,也把后宫大权交给了皇后王素绚,命司宫令和郑滢帮手,并暗里拉着皇后的手叮嘱:“元祐、元符毕竟是先朝皇后,终不能与你比肩,你也得做出六宫之主的模样,该管的就管,凡是有理,别怕扫了谁面子。”稍有停顿,又夸大道,“今上与元符……元符、元祐是叔嫂,不宜常常相见,此后除大礼、圣节、宴会,其他日子见面能免则免。”
周尚服亦点头附和:“如此甚好,也可制止她们得失心太重,影响公允较艺。”
郑滢亦笑道:“梳头的人你挑三拣四老是不对劲,可不就是逼着我做恶人去帮你抢她们来么?想要谁快说,过了这时候我再不睬,仍旧随便找个小丫头来给你。”
赵佶再问皇后定见,皇后道:“此香与微雨破禅香比拟,如同严妆贵妇面对素服少女,论丰盈华丽,自是胜出很多。”
王素绚一时无语。孟冲真倒从旁淡淡道:“皇后乃就事论事,严妆贵妇不过是描述香味品级,与简素奢糜无关,倒是正切‘极致花香’的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