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了多种体例,最后找到了最合适的制作法:把水烧沸,取充足蜂蜡投入此中,待蜂蜡熔化后将水冷却,蜂蜡即固结成薄片。再把蜡片裁成稍大于香篆的圆形,先在上面覆以细白香灰,理平成与香篆大抵相称的圆形,便可于其上如常打篆。最后悄悄取了置于水中,因蜡片、香灰、香粉皆轻,可浮于水面而不坠,扑灭后卷烟暗火亦可普通伸展。
赵佶很有兴趣地问:“杏花香味淡,合香不好拟,你是如何分解的?”
元祐皇后没让梅玉儿同业,叮嘱她当真筹办篆香的比赛。
赵佶率先过来,但见篆香漂泊如睡莲叶,水盂影青,蜂蜡呈半透明的黄色,香灰细白,篆纹清楚,一缕洁白卷烟袅袅浮升,于半空回缭绕转,烟丝不散,微微波光下红色锦鲤悠然游戏,于篆香暗影和映入水中的月影之间穿越,气象如画。香韵清幽,随风而至,如有若无,赵佶心弦如被轻拨,忍不住一声低叹,但觉其间之安逸宁和大有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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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点头,让梅玉儿撤下香品,再命蕙罗揭示其篆香。
梅玉儿揣摩好久,设想了一个以四时花草为主题的香篆纹样,纹理庞大,正愁不知该找何人制作,郑滢主动找到她,说:“若须制作香篆,你尽可把图样给我,我找内侍省管器物造作的内臣,尽快给你做好。”
赵佶重视到卷烟,遂细问蕙罗配方,蕙罗一一答来,赵佶笑道:“这烟倒有几分像龙涎卷烟缕的形状,想必也是能够写字的罢?”
中秋晚宴以后,赵佶召众女眷至玉宸殿外弄月,趁便命梅玉儿和沈蕙罗进呈篆香。哲宗八月八日安葬于永泰陵,元祐皇后尚未返来,太后倒是列席了此次弄月品香会。
打篆以后蕙罗手势轻缓地取蜡片,谨慎翼翼地托着,安排于水盂水面之上。这环节她练过很多次,故蜡片托着篆香安稳漂泊,无一滴水洒落浸润于香灰或香粉上。
蕙罗欠身道:“这是此香的名字。”
这个设法也是偶尔得来。某夜蕙罗临睡前取水盥洗,发簪俄然松脱,坠入水缸,蕙罗遂秉烛探看,烛泪滴入缸中,构成薄薄的一个圆片,浮于水面。蕙罗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回身取了一小撮香粉悄悄置于小圆片上,圆片还是漂泊,并不落水。
蕙罗先捧了一个影青瓷水盂置于庭中香几上,水盂中一汪净水,养着一尾小小的锦鲤。
蕙罗如言尝试,公然如周尚服所说,卷烟构成的字清楚非常,且在空中保持的时候更长。
世人接踵过来,旁观以后大多都赞叹,称此浮香公然大有新意,唯太后沉默不语。
赵佶笑而不答,但举香箸,在空中再书几字:以浑家沈氏为典饰。
旋即挥袖遣散空中字,本身取了香箸又牵烟缕在空中重写一遍,行笔圆转流利,笔势飞动如蛟龙,观者连声喝采,一干宦者更是望着“天水盈月”四字伏拜,山呼万岁。
赵佶笑道:“此香承天接水,与满月相映,天水又是我赵氏郡望,这名字获得妙。”
最后赵佶问梅玉儿此香可驰名字,梅玉儿早有筹办,答复说:“名为四时斑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