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眉开眼笑,直呼肉嫩汤鲜。老妈面含福意,嘴上却抱怨:“倩倩一口不吃,整桌不都华侈了?”我感受氛围有些不对,转首为吴倩帮腔:“妈你别难堪她了,吴倩要风俗重庆糊口,还得渐渐调剂……”话音未落,老妈两眼一亮,打断我话问:“倩倩决定留在重庆?”吴倩顿时方寸顿乱,憋了半晌才道:“停薪留职的事还未办好,耍两天我就得回。”老妈愣了愣,皱脸一黑,埋头猛喝天鹅汤。

这是当年送罗小米去重医附院打胎时写下的激言。六年后的明天,我躺在秋雨飘零的街头,含混中有个声音诘责:“秦风你放弃了吗?”声音悠远亲热,心想必定是吴倩,“吴倩,吴倩!”我嘶声极力地喊。耳畔没有吴倩的嗲声,是谁在说“阿弥陀佛”,又是谁连声“罪恶”。那毫不是女人的声音,吃力展开眼皮,面前站着一名和尚,素衣白袜,手举一把麻布伞,像极古龙笔下的妙僧无花。举首正感无措,和尚发话了:“施主没伤着吧?”我拍拍泥水缓缓爬起,胸口模糊作疼,摸摸又无明伤,说:“没事没事,只是受了点碰撞。”和尚略略含笑:“没事就好,气候这般卑劣,施主怎会睡在街上?”

中午张芳找我要客户质料,冷不丁吓了一跳,冲我娇喊:“秦哥撞鬼了呀,神采这么丢脸。”我问她:“有没有死猪丢脸?”张芳嘀咕道:“没之前帅了,的确就像……一小老头子!”我大笑着摸摸下巴,蓦地想起一礼拜没刮胡子,难怪这妮子大惊小怪。从电脑里调出客户质料,我问张芳拿去做甚,死妮子小嘴一嘟:“你呀你呀,真是越老越胡涂,明天开消售集会,朱总安排我做你的专职客服,争夺把淡季的销量拿上,朱紫多忘事,看来秦哥是忘了。”提及朱福田我忍不住暗笑,这厮现在比我落魄,四千万任务目标扣头上,凭他那点本事,完成任务的确异想天开。朱福田这几天不究私家恩仇,每天跟我屁股转,又和各区经理拉干系,在团购上大做文章。

毕业前我发过誓,今后好好上班,发财了买栋大屋子,从乡间请一名保母,让父母摆脱粗重活,每月还给两千块零用,闲不住了打麻将,或是出游观光,动动脑筋活络身子,防备老年聪慧症。数年弹指一挥,我几近无业可成,眼下老妈白发悄生,看着她忙前忙后,心头微微发热,泪腺禁不住酸。她此人做事挺讲原则,提早订包间订酒菜,我和吴倩打车赶到,才发明她连钱也缴了,预存一千,多退少补。我猜她拿的是私房钱,心头非常别扭,悄悄将她拉到一边,哀告她把钱退了。老妈横眉怒眼,正色道:“接待儿媳天经地义,你心疼啥子,别看妈卖咸菜,这几年我还存了五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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