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叔说到这里,声音突变哽塞,正觉不知作何安抚,他俄然问我:“朱福田的事,我想到处理体例了,不伤分毫,恩仇一笔取消。”当即大喜过望,问他:“是不是叫‘扭脖子’出马?”提及“扭脖子”,表叔腾地冲动,冷不丁问:“你跟小欧是啥子干系?”暗作疑窦间我说:“只是普通朋友。”表叔骤显孔殷:“这事不能开打趣,老诚恳实跟我讲,你俩到底有没有一腿?那天在爵驰,我看出你俩是旧了解。”我只好照实相告:“她是我同窗的女朋友,住在我家楼上,算起来还是邻居。”
这事该不该让步?如和淑芬相好,是否顺从顺其天然的糊口法例?无可厚非,淑芬的厨艺大有长进,这妮子在地摊上买了两本食谱,一本炒菜一本煲汤,颠末多次实际摸索,烧出的菜有味了。我吃了几次,乃至健忘老妈的烹调旧味,依靠淑芬的特性浓香。不但如此,放工回家,淑芬老是笑容相迎,刚脱下外套,她就拿到门外抖,抖落一身灰尘,又用衣架晾起来;换穿的皮鞋,每双擦得锃亮,连专业擦鞋匠都没法比。我感觉留下淑芬是一种伤害,她待得越久,秦家欠她越多。但我又不知如何让她走,真走吧,恐怕她被社会腐蚀,不走又让我局促,一个黄花闺女,及近婚嫁春秋,总不能这般耗着。
刘浩是闻名猜忌狂,念大学他睡靠门下铺,偶然铺上东西挪了位,这厮老是惊呼有小偷光临,惊呼之余摸口袋、枕底,发明钱包健在,方才长叹一口气。对峙很久,我对刘浩说:“实在也没……没啥子事,刚才跟罗小米谈天,提及男欢女爱,我拿小欧当表率,说她对你如何如何的好,罗小米不是追我吗?我说你真有阿谁心,得学学小欧同道。”话毕刘浩一脸对劲,上前揽住我肩膀,说:“你整天忙东忙西,好久没来我家坐坐,快进屋,喝两杯啤酒。”我仓猝推拒:“明天有事,得早睡夙起,我们改天再聚。”说完回身下楼,回家关上房门,心头亦悲亦凉,暗想你那临时窝子,八抬大轿聘请,现在我也没这个胆量。艾滋病毒不是流感,万一擦伤破皮给染上,都不知是如何死的。
五年前这是一群精干小伙,着公牛队队服,印乔丹的球服号,一人有难八方援助。月尾周大炮没钱,李强慷慨解囊;月初刘浩有难,你捐我赠凑零成整。当时穿仿货也觉是名牌,抽红梅也觉是中华;周末骑车出游,爬坡上坎,美其名曰“兜风打望”;当时身康体健,寒冬腊月,一件毛衫一件套,只要风采不要暖;当时心善灵美,扶弱济困,两肋插刀……岂料俗风横扫,现在人间大变,沧海不见舟筏,桑田难寻水莲。
陪周大炮到瓷器口吃完鸡杂,回家已是十点整。淑芬打来一盆热水,叫我烫烫脚,减缓减缓颓废。当下非常打动,这些天不迭驰驱,不管精力精神,确切超出负荷。舒舒畅服烫了一阵,手机突然响起,本觉得是骚扰电话,拿起来一看是表叔。
“糟糕糟糕!”表叔进步嗓门,“你从速奉告你同窗……”我听着不对劲,打断表叔的话:“是不是小欧出了啥子事?”表叔沉默了一下,非常沉重地说:“不是普通的事,明天我才晓得,‘扭脖子’是艾滋病毒照顾者,他花三万包了小欧半年。”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