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夏多数督的独子。客岁腊月里才过世,夏多数督不到独子五七就娶了填房过门,然后现在才三月初,他的新妇,就有三个月身孕了。
想了想,齐意欣便做出一脸忐忑的模样,道:“小欣多谢夏夫人顾虑。二少和三蜜斯甚么都没说。小欣不敢妄拟。”
如果她晕了,应当就不会有那种尴尬的打动了,更不会在顾远东面前丢人。归正她已经是顾远东的未婚妻了,他想抱一抱她,亲一亲她,也是人之常情。齐意欣还是有自傲,顾远东不是那种趁人之危之人,不会在没有跟她结婚的环境下,真正要了她的身子的。
瞥见夏夫人中间桌子上有一杯清茶和两碟子点心,齐意欣便问道:“夏……夫人可用了茶和点心?”
顾远东点头,挥手让顾平自去,同时让人领着夏多数督的填房夫人出去,到军机院的会客室等待。
顾远东书房内里的阁房不过是用来昼寝或者常日里熬夜打盹用的,并不是正儿八经的阁房,连穿衣镜都没有。
说着,齐意欣叫了蒙顶一起走到阁房,让她寻几身通房丫环或者姨娘能传的衣裳出来,再将头发打散,重新绾了侍妾常常梳的垂云髻,戴了一支墨银月季团花簪,趁便将两耳垂上的赤金累丝葫芦坠取下来,各塞一个米粒大的珍珠塞子了事。
齐意欣在内院梧桐院里听顾平说了来意,也好生惊奇,揣摩半天,问顾平道:“二少到底是如何筹算的?”
“夏大奶奶?!你……你不是**了?”齐意欣结结巴巴,冲口而出。
齐意欣听得莫名其妙,但是八卦之心还是占了上风,支着耳朵一动不动地听夏夫人细说前缘。
齐意欣笑着对顾平点点头,举步踏进军机院的会客室。
齐意欣想起**而死的夏大奶奶,轻叹一声,往前紧走几步,来到夏夫人跟前。
齐意欣点点头,道:“提及来,夏至公子如果病好了,也是一门好亲。”
夏夫人放开齐意欣的手,两颊飞起一片嫣红。轻声道:“不瞒你说,小欣,我第一次见你,就感觉跟你有缘。到了明天,咱俩的缘分就更近了。”
齐意欣受宠若惊,忙道:“不敢!不敢!——小欣洗耳恭听。”
齐意欣的头垂得更低,哑着嗓子道:“多谢夏夫人美意。如果小欣被打收回去,也是小欣的命,小欣不敢怨的。”
齐意欣脸上带着公式化的浅笑,细细打量夏夫人。
这两件衣裙大抵有些年初了,裙子还好说,毕竟是系腰带的。那件米红色的对襟长袄却有些局促,并且这件衣裳的胸前是一长溜琵琶扣,从最底下的襟边。一向扣到最上面的脖子那边,大大小小二十来颗琵琶扣。没有丫环奉侍,靠本身穿,是很吃力的。
顾远东看着齐意欣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神情阴沉下来。——也不晓得十三叔有没有带返来寒极草的动静……
齐意欣想起当时候夏夫人对她的奇特行动,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和夏多数督之前的原配夫人很不一样吗?”
齐意欣却不安闲地在椅子上挪了挪,离夏夫人远一些,同时暗下决计:如果顾远东今后要布施甚么穷亲戚,必然要由她来把关,不准顾远东去扰乱别的女人的芳心……
顾平一听,也感觉风趣,笑着道:“那我去内院问一问齐三蜜斯。”
顾远东的手顿了顿,低声道:“你别动,就快好了。”说着,深吸一口气,颤抖动手,将那琵琶盘扣的头塞到另一边的扣眼内里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