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绾再也按捺不住胸腔里的惊骇和莫名的心慌,颤抖的双手倒是不管如何也抓不牢那窄窄的手机,但是就在恍惚的眼泪里,亦绾却翻到草稿箱里有一条未删的信息,独一一条保存下来的线索,倒是如此地锥心泣血,“姐,谅解我始终没有勇气对你说出真相,但是我也是被逼地别无他法,我向来没有想过事情会生长到现在这个境地,但是我还是想要固执地活下去,因为我不想妈因为我而悲伤,我不想萧家因为我而蒙羞,我已经没有爸爸了,我不想再没了妈和你,姐,谅解我最后一次的无私……”
亦绾笑了笑,将围在脖子上的绒兜领巾摘下来戴在姚丞昊的脖子上,带着她身上淡淡的芳香气味和温度。他的身高远远高出亦绾十八公分,亦绾踮起脚尖才替他将领巾圈圈围好。雪花落在了她的指尖上,一点一点溶解,带着他淡淡的鼻息,天空中不知何时又炸开了一朵刹时明灭的烟花,那样美的光芒,美到令人堵塞。
姚丞昊却在一旁扑灭一支烟偷偷地乐呵着,亦绾干脆直接推开车门,冷,真冷,风凉飕飕地刮进脖子里,她敲敲车窗玻璃,朝那傻小子直截了本地说道,“你姐喝醉了,找不到你家是那一栋,刚幸亏这里遇见你了。”
亦绾没有想到他会一向等在楼下,北风冷飕飕地刺着两侧脸颊,每一年,她的手和脸都会生冻疮,就像时钟那样活得有节拍。
哟,还真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挺会替别人着想的,亦绾本还想着送菲菲到她们家楼下才放心,不过车里坐着的阿谁倒是更让她不放心的。
不过姚丞昊这家伙固然有一点赖皮兼不端庄,但偶然候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开了车门只是将亦绾的姐妹俩送到了楼下。亦绾只顾着担忧亦萱,仓促忙忙,倒把姚丞昊这茬给忘了,他是开车过来,到底该叮嘱他几句开车要谨慎点,但是她甚么也没说,就连一个晚安也没来得及说。
安然夜欢愉。半夜十二点的钟声终究在亦绾最后一个字节收回来的时候敲了起来,“铛”“铛”“铛”,像凝固的旧光阴,而就在这一刻,姚丞昊蓦地将亦绾的留有冻疮疤痕的手紧紧地捧在手内心呵着暖气说道,“如许冷的天,出门要记得带手套。”
固然亦绾对徐晟屿倒有几分印象,但徐晟屿这小子几近就是个脸盲。见亦绾朝他挥手,他却还是一脸茫然地从裤子口袋里抽出一只手往本身的方向指了指,比划着说,“你是在叫我?”
姚丞昊是先送了喝得烂醉如泥的菲菲回家,固然听菲菲说过她家住在哪个小区,却不晓得到底是那一栋。亦绾首犯愁的时候,俄然看到一个身影蛮熟谙的男孩子在小区门口闲逛闲逛着,时不时地伸着脑袋不知往哪个方向看。亦绾摇下车窗玻璃靠近了看,俄然一拍脑袋,这不就是阿谁在生日宴会上被菲菲唤作“哪门后辈弟”的徐晟屿吗,固然只是见过一面,但亦绾却记得这个长相清秀辞吐高雅的男孩子。
在不远处的教堂半夜钟声还没敲起来的时候,亦绾俄然仰开端来冲着他微浅笑道,“安然夜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