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本上的东西被证明,温家大爷心口上的石头终究压了下来,有些让他难以呼吸。
温家大爷揣着两本重逾高山的帐本却没有回仇氏的院子,反而去了大房的偏院。
不过她都进府八年了,现下如何样却不如何晓得,只能捡着之前晓得的说,“卑妾已经进府八年,印子钱的事情还是尚在闺中时听闻过一些。”
不过这对娇姨娘而言并无干系,温家大爷情愿在她这喝酒,她当然情愿阿谀。
“这些年,内院当中可有被怠慢?”温家大爷问道。
如许算起来实在也不算怠慢的,反是她仿佛占了便宜。
温家大爷进院子之时,连一个丫环都没见到,再走到门前,只闻声帘子内里传来轻微的木鱼声,一声一声敲打在他的心口上,竟然也有了股苦楚之感。
娇姨娘见老爷上了火,忙谨慎翼翼道:“另有就是,也不晓得真假,就是之前卖酒时,卑妾也传闻过有人找人借过印子钱,说是温府的,利钱要少半厘。厥后也不晓得闹出过甚么,利钱就跟别家的一样了。”
娇姨娘固然出身不如何好,但是却也是个标致人,等进了温府不消再抛头露面,保养得更好了,即便是有了一个孩子,二十多的人身上倒是刚好带了一分傲骨在。
当时红姨娘也不过是个小丫头,虽长得并不标致,但是倒是爱笑的,一头乌黑的发更是惹眼。
“阿弥陀佛。”
至于印子钱,娇姨娘家中是卖酒的,常日里打仗得倒是多。
怠慢甚么?当初她不过是个小丫环,一月八百钱的月例,成了姨娘就有了三两银子,这些年下来也存了很多。
印子钱的事情娇姨娘半点没探听出来,忽而听到温家大爷这么一问,心中几番猜忌,问道:“但是先头夫人的嫁奁出了题目?”
温家大爷出了红姨娘的院子,却仍然没有回仇氏的院子,回身又去了娇姨娘那。
到现在十余年畴昔了,两人再见面,红姨娘是从未爱过天然心如止水,而温家大爷倒是想起了好久之前的事情。
温家大爷没有再问其他,只道:“你如果真想削发,我便替你寻座庵堂。”
大房的偏院非常冷僻,不管是离二门还是仇氏的院子都非常远。
红姨娘闭眼想了想,道:“应多是江南之地,两湖也有两处。京郊的庄子,只要一处,不过百亩摆布,上等、中等交杂。”
等听了半响的经,温家大爷捞开帘子,看着背对着本身跪在佛前的人,老半天赋叫出了声,“红梅。”
叮咛身边的铜钱儿去小厨房点了两样下酒小菜,娇姨娘亲身暖了酒给温家大爷端了上来。
红姨娘夙来是不争不抢的性子,当年张氏还在之时,她没争,厥后张氏死了,仇氏过了门,抱在她名下的孩子被仇氏抱了归去,她干脆就在本身院子里出了家。
娇姨娘将酒杯满上,笑道:“老爷喜好就好。今后卑妾每隔三月便酿一坛给老爷可好?”
穿戴僧衣跪着的人也很久才转过身来,昂首见是温家大爷,便道:“阿弥陀佛。贫尼已是削发之人,不知施主本日前来有何事?”
虽没有断发绝情,但长年礼佛,甚少出门,更别提出院子了。
红姨娘点头,“贫尼已是方外之人。”
“嗯。”
她虽有了一个儿子,但谁会嫌儿子多呢。
一声法号将温家大爷惊醒,回过神来,便坐在上首,对着红姨娘道:“你也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