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端上一杯茶,道,“客岁夏季,奴婢取梅花上的积雪存于罐内,埋藏在地下,这便是用那雪融之水泡的新茶。”
娆妃呕吐不止,腹痛难忍,太医称是中毒征象,皇上仓促赶往旎霞宫。娆妃饮食皆有人专人验毒,一时查不出原委。娆妃环顾四周,看到那桌上的白兰花时神采徒变,问太医兰花可有不当之处。成果,竟然查出花瓣上残留有夹竹桃花粉,世人皆惊。娆妃凄凄的哭道:“我与蝶妃夙来无冤无仇,她又何必如此害我?”娆妃宫女霁月说,这白兰花是晚膳后娘娘您命冬灵送去的。皇上大怒,传召冬灵去旎霞宫,说不必轰动娘娘了。现在冬灵已经在路上了。
冬灵红着眼,边哭边说,“是娆妃娘娘命奴婢这么说的,奴婢只是一个宫女,若不从了娆妃娘娘,怕是难以活到本日了。”
芸熙却红了眼眶,道:“栖凤殿里那些平日和我交好的宫女,见我遭难,避之不及,凡是有点过节的,便落井下石。我与mm虽素未会面,却一见仍旧,mm如此待我,感激不尽,他日必舍命相报。”
“为甚么皇上不措置娆妃?”锦瑟问。
“啪”杯子却摔在地上,世人仓猝跪在地上。
青芜道:“娘娘,如何措置冬灵,叛主的主子留不得啊!”
皇上拉过蝶妃的手,柔声道:“委曲爱妃了。”又对一旁的章公公说:“传朕口谕,娆妃一事与蝶妃无干,赏蝶妃羊脂玉花瓶五件,梨花玉杯十件,象牙玉梳四件,以示安抚。”
“畴昔的事,不提也罢。”四皇子苦笑。
锦瑟看动手中的花瓶,忽是一愣。
他却还是一副嬉笑着的脸,满不在乎的说:“母妃不会在乎的,竟然她不都在乎,你又何必挂记呢?”
皇上神采一沉:“那日给娆妃送花的冬灵现在那边?”
青芜道:“多年都是如此,娆妃自入宫便是专房之宠,若不是性命攸关的事,皇上等闲不忍惩罚她。”
芸熙喝了茶水后,面色略微红润了点,锦瑟又悄悄递给她一个软垫,道:“夜里想必寒气更重,趁没人时垫上吧,我也是戋戋宫女,能做的也只要这么多,姐姐吉人自有天相,必然能熬畴昔的。”
“朕向来没有看过,胡蝶与梅花共存的气象。”他悄悄赞叹道。
皇上吼怒道:“当日为何假口诬告蝶妃?”
蝶妃面色如常,波澜不惊,仿佛禁不由足与她无半点干系。锦瑟惊奇之余,只是痛恨,皇上昏庸。相处数旬日,锦瑟便知这个淡然超俗的女子觉不屑于争妍献媚,更何况那些伤天害理之事?而皇上与她是数十年的伉俪,不但不知她,竟连半点情分都不念。锦瑟又觉一阵心凉。
宫里纷传,幻蝶宫的白梅在六月盛开。白梅似雪,香远益清,引来五彩胡蝶流涟花间,乃人间异景。
皇上点头,边走边笑道:“世人只知唐朝杨贵妃有羞花之貌,却不知朕的蝶妃竟然让满树白梅为之倾倒,在隆冬绽放。”
“既是娆妃想赏花,为甚么不命本身的宫女去采摘?却来劳烦我们幻蝶宫?”锦瑟迷惑。
章公公道:“皇上好记性,恰是呢。”
却见另一个宫女端着一盆水走出,‘哗’的一声,整盆水重新淋下,跪着的宫女咬着嘴,浑身湿透,眼里还带有一丝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