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谢过她,那丫头又给了她一个帕子,石桂一捏,里头就是她给婆子的一对儿银镯子,丫头拍一拍石桂的手,撑了雨伞还又归去,门边有人打着灯笼等她。
石桂急问他如何打了起来,明月一闻声声音就跳起来,急仓促往石桂住的院子赶过来,瞥见人燃烧问了一声,另有人拿着锣儿敲打,明月比那人跑得快些,可一问一答之间,那人便打着锣儿从石桂明月身边畴昔,锣声畴昔,一屋屋都点起灯来。
叶文心来漳州时,也看过此地的县志府志,晓得章家堡的由来,这楼造起来就是为着戍守的,本来百年前不姓章的,住了出去也姓了章,祠堂里另有厚厚一本祖谱,上头细细列举分支。
石桂在铜壶里煮鸡蛋,等里头滚过一回,便把水倒洁净,把鸡倒出来,给叶文心和瑞叶一人剥了一个,瑞叶那里吃得下,叶文心也是一样担忧,小院里两个女人跟着他们才只要半个月,本来就是好不轻易从家里出来的,也不晓得受了甚么样的惊吓。
太丰县离海边不远,也不知这伙人从哪儿来,此处不能靠商船货船,却有浅滩,也有渔民出海,莫非他们是趁着夜里涨潮驶了小舟过来的。
石桂她们住的算是正院,跟族长住在一道,出来欢迎叶文澜宋荫堂的就是族长的儿子,全部院子一圈一圈,倒像个城中城。
穗州一带的兵防是极强的,沿线一带都有驻军,船多兵多,暮年也有水匪反叛,可仅穗州一地的市舶关秒司所抽取的什物税,一年就能缴上五六万两白银,更不必说其他税收,穗州几处大港都有兵扼守,漳州也是一样。
明月撒腿跑了出去,石桂连声在背面让他顾着安危,撑着雨伞也不归去,先去了厨房,要了一篮子的木料来,用来给叶文心煎药。
石桂好话说了一箩筐,把腕上一对儿银镯子给她,她这才给了,捡了个竹篮出来,里头搁上些木料,石桂干脆要了些米面,又要一坛子酱菜,那婆子不住看她,她只面上带笑,最后又摸了两个冷馒头走。”
石桂把点心放在炉子上烤一烤,拿给叶文心垫肚子,先煮一锅雨水,里头搁上两个鸡蛋,叶文心抱着被子,石桂看她精力还好,便问道:“要不要我去找找人?”
石桂烧起火来,给他们一人煮了些热水喝,有人的处所,便不那么焦炙了,闻声得人声,看得见有人来回走动,叶文心靠在宋荫堂软榻上,石桂煎了药,她喝下去一刻便有些睡意,宋荫堂替她掖了被子,让石桂瑞叶守着,替她们掩上门,又出去了。
三个女人守在屋里,只点了一盏灯,外头锣声隔一阵就响上一阵,雨声不住,外头敞亮,屋里却阴暗,瑞叶听一声锣就心惊一回,咬着牙不开口,可又忍不住要问:“是不是有人来了?”
这些话也不必说出来吓着叶文心,只点了炉子给她烧些热茶水,瑞叶传闻是水匪来了,脸上一白,手上拿着的篮子都撒在地上,木料滚落在廊下。
也不知如何这一返来了这很多,下了一夜的雨,没这么快退潮,人才敢留这好久,若不然一早就该撤归去了,石桂抖着声儿问:“那出去的人呢?可有返来的?”那守门人看着她,摇了点头。
石桂一把抓住她:“有人去了,少爷那儿也不会不管的。”明月就是先去奉告宋荫堂,跟着就往小院去,跟章家属长交代一声,门关了也能叩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