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原话奉告了她:“二少爷问我表女人何为么消遣,表女人哪有甚么消遣,平常连花圃子都不迈,只是看书罢了。”
一院子都在笑闹,有踢键子的,有晒鞋子的,坐在太阳底下纳鞋底的,棉鞋两边还细细绣上花,打结实串珠子,另有磕了瓜子说洗三宴的,门上一阵笑声,昂首一看,倒是宋之湄身边的白露来了。
石桂立在飞罩门外头,眼看着宋敬堂的眼睛跟生了根似的拔不出来,到叶文心进了内堂,他还直定定的瞧着那帘子,待闻声里头请了安,这才回身出来。
她身子好的时候倒比病着还操心,躺在床上这些天,冯嬷嬷也不来管了她,尽管养病,再不必去想甚么宫里头的嬷嬷,松快了好几日,连脸上的笑影都多了。
石桂伸手接下:“女人看书不让人扰,等会我交给女人。”
玄月看着内心恋慕,石桂也不是真的要玩,便把鸡毛键子送给了玄月,叶文心午间歇晌,素尘指了白象珐琅小座钟教玄月看钟点:“石桂一眼瞥了就记取,你如何看了这么多日子还磕磕巴巴的。”
她散了头发,穿戴玉色胡蝶寝衣,赤了脚踩在软毯上,丫头打水出去,漱了口先饮茶,细竹盐马毛刷,梳了个歪髻儿,簪上一枝斜玉钗,因着病好了,便往老太太跟前存候去。
“这个倒好,今儿二少爷还问呢。”石桂装着看鹞子,春燕倒是一顿,拿眼角余光一扫,看四下里无人,问道:“二少爷问甚么?”
石桂往海棠漏花窗里一瞧,凉亭中还无人,折返来奉告了叶文心,提了步子才要走,玉絮见拦不住,从速打眼色给琼瑛,琼瑛这些日子懒怠,偏不肯理睬,到底进了院子。
玄月红了脸儿,这上头弯弯道道,她记混了好几个,暗里里问了石桂,石桂回回奉告她,还是转过身就健忘,搓了脚儿道:“这东西鬼画符似的。”
她这话一说,丫头们都去看石桂那床被子,倒觉着她这体例好,两面都能睡,又不必常拆被子换洗,一院子吱吱喳喳闹腾着,琼瑛却坐在廊下阴了脸儿,见六出素尘两个凑在玉絮身边,咬了唇儿,光这几日,玉絮已经接办了帐册,要再把钥匙交出去,她在这屋里,可连立脚的处所都没了。
石桂自发同六出烹出来的差不了很多,可叶文心常常尝上一口,就把茶盏递畴昔:“你倒出来尝一口,但是一个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