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家里来了位宫里头的嬷嬷,两个姨娘也跟着心机活动起来,想求着叶氏让余容泽芝也跟着听听训导,见天儿往叶氏跟前存候,又是做点心又做里衣,晓得叶氏不会穿,可这姿势却得摆出来。
宋之湄既然来了,就不能空走一趟,凭着甘氏跟宋望海两个请不到面子的嬷嬷来教端方,现在家里已经有了一名现成的司赞,何必舍近求远。
石桂摆了果碟要往里送,轻笑一声:“这是酒徒之意不在酒,打着裴姑姑的主张呢。”她这一说,六出素尘两个都皱起眉头来,玉絮觉着有理,咬了唇道:“我去找冯嬷嬷罢。”
春燕返来面上有些欠都雅,还当这两个如何忽的就跳起来,原是甘氏那儿透了意义,母女连心,倒也怨不到这两位身上。
等甘氏忿忿然走了,宋老太太才叹出一口气来,拉了叶氏道:“我最厌她如许,有甚事不能明着来讲,非得绕上十七八个弯,内心想要,还得别个送到面前,天底下那里有如许的便宜事。”
等人走远了,玉絮叫了之桃出去,看了她手上的果子“呸”了一声:“你就少这口吃的不成?”嘴里啐了一口:“好个要脸的女人呢。”
坐下来从堂中的画夸到罗汉榻上摆着的牙雕小座屏,饮得一口茶,这才道:“mm这几日不得闲,但是要学端方的原因?”
叶氏一向没给她们准话,她们便只当家里还要送了两个女儿进宫选秀女去,在屋子里头干忧愁也没旁的用处,到底是自家身上落下来的肉,钱姨娘一胎得男,更加把她们俩个比了下去。
姚姨娘汪姨娘两个还特地去看了女儿,奉告她们万不能听着风就是雨,如果宋之湄再来,她说甚再不能应。
寄去扬州的信,倒是回了一封来,可派去的人去说底子就没能见着沈氏,只见了见素姑,说她日日在沈氏床前侍疾,人瘦得都脱了形。
宋之湄前头送了这很多东西过来,叶文心虽是回了礼的,可总也算一份情面,她想着开这个口,非常里头总有五六分能成,这事儿宜早不宜迟,披了斗蓬,搭了丫环的手,踩着积雪过来了。
宋之湄头一返来的时候里头花色最多三样,除了一样显眼,旁的还都是暗纹,叶文心还说甚个通体之淡置一艳色点晴的话了又说,那会儿她便不屑,现在看着更成了笑话。
小时候就让她们远着姨娘,细心选了教养嬷嬷,打小就规行矩步,耳不闻恶声,嘴不言恶语,教出来的女人天然懂端方明事理。
叶文心只得笑一笑:“家里请了嬷嬷来,我这些日子总不得闲呢。”宋之湄来就是为着看一看这位宫里头的嬷嬷,裴姑姑深居简出,能呆在屋里做活计,就毫不往人前来,她坐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着裴姑姑。
姚汪两位姨娘门对门住着,虽没多少宠嬖,可叶氏却没亏过她们,手上也是宽松的,拉了春燕就不罢休,一人给了一个赤金的镯子,也实在是内心头没底,汪姨娘拉着春燕的手声泪俱下。
春燕还是那付笑盈盈的模样,握了汪姨娘的手,悄悄拍了拍她:“姨娘这是何为,太太上头另有老太爷老太太在呢,有甚事,这两位总有决计的。”这事儿实怪不到叶氏头上去,她还想着替两个庶女说一门可靠的婚事,家世倒不必高,只亲家讲端方就成。
自家那位哥哥来的信上竟另有脸提起沈氏是亏过元气的人,这才一向将养不好身子,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养个一年半载的渐渐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