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没处坐,宋勉吃东西的时候,她替宋勉把身上肩上的雪都拍了,看他袍子湿了大半,鞋子更是湿了,内心感激他,嘴上却说不出口,揣摩着归去得做点甚么谢他才行。

提了心吊着胆,也不晓得宋勉能不能找着桃叶渡,她们来金陵的时候渡口这很多船,要一艘艘的找畴昔,等找着了,说不得船都已经开走了。

石桂未曾辩白,蕊香先道:“但是给了你爹?”

宋勉隔着半个金陵来回一趟,早已经饿了,宋家早上吃粥,他恰是长身子的时候,早上确是饱着出门的,没到中午就已经饿了,包子在火上烤一烤,立时往嘴里嚼起来。

另有一把小杌子给她坐,石桂搓了手烤着火,隔一会儿就往巷子口张一张,想着宋勉也是饿着肚肠出去的,拿油纸包着,等宋勉返来给他吃。

这些日子蕊香几个也看出来了,宋老太太跟叶氏是真的待叶文心好,要不是选秀横在当中,说不准就结了亲了。

钱姨娘孕里还茹素,缺的东西多了,郑婆子紧紧守着小厨房,也不想那建功的事,只求着无功无过,上头说吃甚么,就给吃甚么,哪会想到旁的,也不拿石桂的话当一回事,挥了手:“得了,你从速去罢。”

郑婆子看她吃得香,把蒸好的包子包起来:“你归去的时候去给葡萄送点儿,她可有日子没往我这儿来了。”

耳房里的小厮睡得死死的,石桂加了茶,又倒了姜汤,把那四个包好的鹅肉包子往火上烤过,面皮已经硬了,掰开来还能瞥见鹅肉馅都冻出了白花。

夜哭大抵是缺钙,石桂想了想道:“我传闻□□养人,乳母不如炖些牛乳粥奉上去,大骨头也好,如果能熬成冻就更好了。”

钱姨娘院里是茹素的,葡萄三不五时就要跑到郑婆子这儿来打牙祭,连着一月未曾来,郑婆子也去瞧过她,钱姨娘这那里像是生了孩子的人,院子里头老气沉沉,门口的婆子都叫她少去。

“你且不晓得,我上回正赶上太太送花给钱姨娘,那花儿都不精力,木香一张脸都青白了,这小少爷如何就见天的哭?”郑婆子说着就合起双手来念了一声佛:“若不是冲撞了甚么罢。”

石桂谢过蕊香:“我此时不得空,得闲时好好谢你。”

到底把东西送出去了,石桂一头一脸的雪归去,倒把蕊香几个唬了一跳:“不是给了你伞,如何还如许大雪返来?”

外头天气更暗,石桂内心直打鼓,这个天气,便是打灯笼,也不定能找着人,早晓得还是该求了叶文心去,宋勉一个墨客,再是走惯了田间路的,也不如这些跑腿的小厮认路。

没饿的时候不感觉,此时磨得胃疼,石桂赶着往小厨房去,郑婆子还不晓得石桂的爹寻上门来,兴兴头头的奉告她,炕已经盘好了,就等里头的灰清了,来的时候就能烧上。

蕊香是个软心人,一见石桂这模样,便样样都替她想着了,一把雨伞留下来给她,一把撑着自个儿走了,还要把自家的暖耳套留给石桂,石桂那里肯要:“我在廊子里头,你往厨房去,哪个更冷些。”

天倒是垂垂白了,外头的雪却越下越大,石桂心知怕是寻不着了,守着门边,见巷口有一团白影子,提了灯笼,缩着身子冒雪过来,她一下子跑出门边,迎上去一看,公然是宋勉。

石桂笑起来,想着石头这会儿穿了她做的冬衣,拉纤升帆也能和缓些,宋勉看她笑,也跟着暴露点笑意来,他自进了宋家绝少肇事,若不是一回回遇见,也不会替她办这么一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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