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肯的,明月倒肯,出了道观就能吃荤,连车钱都一并省下来,得的钱全用在了吃上头,别人机警,又是一身羽士打扮,街面上混上几次,便找出个发财的门道来。
明月看看远处的马车,挤得动都不动:“前头都是去赶庙会的,且有得好等呢,你帮甚么差事?我请你吃油饼子。”
“和尚经念,羽士画符,这叫道法天然。”他点头晃脑,提一提篮子,正要夸口说自个现在短长得很,还没开口呢,便有人过来问:“明月小徒弟,安然符另有没有了?”
石桂听得怔住了,明月同她一样是甜水人,她能提到叶氏的院子里去,除开属狗,还因着她官话说得好,别个还当是郑婆子花力量教的,石桂倒是占了上辈子的便宜。
他既在圆妙观里住下了,吃的用的喝的都是观里去,也幸亏明月是宋老神仙的徒孙,换道别个上门也叫打了出去。
石桂请他吃过糖,他一向都记得,去买油饼子的时候瞧见担子上卖欢乐团称心糖并一包消灾饼,他一样都秤了些来,全给了石桂。
叶家的院子在厚德巷里,过桥串坊,预备的东西多,实则路程并不远,那儿早就开了大门驱逐,冯嬷嬷早一步先到,早已经安排起事来,两个主子也得吃年饭,既是吃年饭就得按例来,一样样点了,安排专人去做。
叶家的院子不能同宋家比拟,也是精美小巧五脏俱全的,门前有轿亭,进门又有垂花门,一起出来另有个小院子,廊道凹凸,建出山川势来,走过一段就是叶文心的内室,里头安插的比幽篁里还更都丽。
石桂自发同他算是朋友,不客的拿了:“你倒好,出来一趟也算轻易,我却不成了。”明月笑一声,他在这个金陵城里熟谙的也只要石桂一个:“这有甚么的,等我闲了就去宋家找你。”
渐渐吞吞好轻易过了桥,转走巷子车程才快些,石桂捏了一颗称心糖塞进嘴里,想到明月是来找爹的,她自个儿也想着赎身,叶文心想的是不进宫,一个个都称了心,就好了。
石桂还是头一返来叶家,只听六出素尘说过叶家在扬州城里有个好园子,金陵城里就不一样,贤人眼皮子底下,哪个敢违制造院,便是颜家因着皇后封了一个国公,那园子也不算好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