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婆子一边一个架着她返来,冯嬷嬷辟手就是一记耳光:“成事不敷,你还想寻死不成!”选的是官家女,除了面貌,品性是头一样要紧处,房里的丫头死了,主子不免要背上了苛责下人不仁慈的名头,叶家盯住了太子妃,旁的人家莫非就甘心为嫔?如果叫人揭露了,冯嬷嬷一家子的差事都到了头。

石桂一瞥见琼瑛出去,便去看玉絮的神采,叶文心不必说,必是不会再要琼瑛近身的,好轻易把这个耳报神撵出去,如何肯再招回身边来。

也没人敢出来,叶文心早就想着杀鸡儆猴,既是琼瑛自个儿奉上门来,她也就忍不得了,没一会儿玉絮也出来了,她脸上很有些丢脸,石桂几个只作没闻声里头的哭声,素尘还奇道:“大节下的,好端端如何哭起来了,也不吉利啊。”

石桂放下箩儿跟了畴昔,玉絮的屋子也早就有小丫头子清算好好了,里头还添了炭盆,两扇门一开一阖,石桂坐到床前:“是真放还是假放?留下来可就不能等闲出去了,女人跟前的丫头才嫁得更好些,这个事理我不说,玉絮姐姐也明白,你同她有交谊,我却只认女人的恩德,似这等背主的,女人必不肯留。”

叶文心抬抬眼儿,听她说“抱怨卖惨”四个字,竟忍不住笑起来,拿袖子掩了口,歪在枕上,好好半天赋点着石桂:“你这丫头,也不知那里学来的。”

叶文心点点头:“我另有些晕,再叫厨房预备些粥菜来。”

琼瑛红了眼圈,干脆往叶文心跟前一跪:“女人恼了我,确是我的不是,半点分寸也无,叫女人在亲戚家里失了脸面,可我是一心为着女人好,恐怕女人身边留个贼,如果女人不肯恕了我,那我也没旁的话好说了,还请女人送了我家去,我也不留在这儿,刺人的眼。”

玉絮还真被她说动了,心头踌躇,若她真是要走的人,也不必同她争这个,内心倒底还存沉迷惑,却先应了她:“姐姐且等等,女人还在火性头上,容我渐渐说来。”

琼瑛的屋子还在叶文心的院子里,拉了玉絮非往她房里去,取了条裙子出来:“这是我给mm裁的,你尝尝合不称身。”

琼瑛现在不得不忍了这一口气,红着眼圈儿面上带笑:“我也好久不见你们,内心想得很。”说着想,眼睛便去看玉絮,玉絮现在东风对劲,她却成了无用的人,冯嬷嬷明得明白,这是最后一回,这一回还不成,也再不管她了。

石桂顿一顿,就怕玉絮心机也跟着活动,她抿抿唇道:“女人的脾气,姐姐也是晓得的,眼睛里揉不得半点儿沙子,先前琼瑛姐姐不住往冯嬷嬷那儿跑,我们屋里大大小小的事儿,冯嬷嬷没有一桩不晓得的,姐姐想想,在扬州时,舅太太可曾如许管过女人?”

房里确是事事都办理好了,地龙烧了,被子熏了,花果点心样样齐备,用的花色也满是叶文心这段日子一向在用的,摆出四周的山川屏风,也是她的爱物,颜大师的山川图。

冯嬷嬷这回半点不包涵面,叶文心纵是想瞥见琼瑛也见不着她了,她叫关在屋里,一日三餐按点送饭,既不饿着她,也不吵架她,冯嬷嬷指了两个婆子:“等女人进了宫,她内心念着主子,天然就病了,既病了,就得回籍养病,阿弥陀佛,雇一条好船,送她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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