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筹措着买了桃木来,亲手刻了个桃符,又学着画了门神,还写了一个四角福,除夕夜里给贴在她房门上。
冯嬷嬷在花消上头自来是不苛扣叶家姐弟的,她还没这么蠢,叶文心说要,就往铺子里头去取了模样来让她挑,还笑道:“女人瞧见有看得上眼的,一并买了就,女人家大了,得翻翻行头,也好寒暄。”
叶文心不料弟弟竟如许想,抿了嘴儿眼圈一红,叶文澜瞥见姐姐要哭,从速摆手:“姐姐这是这么了,又不是不返来,爹不都说了,不过走一个过场。”
叶文澜噘了嘴儿:“要有真的,我早给你砍来了,可不就是没真的,我想着你明岁三月要进宫了,你本来不是顶喜好姑姑嫁里那棵桃花树。”
那树一起搬出去,引了很多人侧目,都当这个时节竟已开了桃花,还开得如许精密如许多,也不晓得是哪个大富之家能买了来,细心一看倒是拿粉纱扎的,树上扎得满满铛铛,一朵挨着一朵,树条上还垂下红绿彩带来,这一株扎彩花儿也不晓得要费多少银子,一个个都咋了舌头,看着花树进了叶家门。
“文澜给我买了这很多,都够带满一年的,那里还要新。”挑了三件,拿匣子装了,令人送到宋家去,余容的天然就是芍药花,泽芝便是水莲花,宋之湄的倒有些难办,也不晓得她爱甚么,玉絮哧一声:“不拘是甚么,金的就成。”
只说了三个字儿,就没再往下说,她也没想到,冯嬷嬷竟会使如许的手腕,石桂从速欣喜她:“女人莫急,嬷嬷也不敢真的干甚么,把守着总比在面前打转要强,依着我说,只当她病了,对她还更好些。”
宋之湄爱金银宝石,回回出来都是光彩光辉的,这事儿宋家无人不知,现在连叶家丫头都晓得了。
叶文心那里另有精力打理这些,这个年她是万分不想过的,过了年离着进宫的日子也就没有几日工夫了:“叫底下人办就是了。”
那头接着礼,便有回礼的,哪晓得回礼倒是宋荫堂亲身送了来,她们在宋家也常见的,也没甚个好避讳,请了宋荫堂进院,在堂前号召他。
宋荫堂笑道:“母亲如何也不放心你同文澜两个住着,非让我来看一回,给你带些年节里头吃的用的,定下日子,大年里我来接你们。”
叶文澜也晓得母亲沈氏叫挪到庄头上养病去了,他却不觉得意,府里这很多大大小小的事件,都要娘到支撑,病了又如何能好,还不如就往庄子上去,人闲下来自能养好精力,病也就好得快了。
叶文澜如有所觉,晓得姐姐担忧惊骇,却不明白她在害甚么,晓得她惊骇了,就着意要哄着她欢畅,除开桃花树,又去买了十来对花灯返来,他身上自来不缺财帛,跑到金饰铺子里头,挑了一匣子华胜,有点翠的有掐丝的,有盘金的另有雕玉的,一股脑全给了姐姐。好
叶文心缓缓吁出一口气,想着冯嬷嬷的行事,到底有些顾忌,在宋家另有叶氏在,忍不住道:“比起榎儿也不差甚么了。”
本来父亲说了,她便不相疑,等端的想起来,却到处都是马脚,说给叶文澜听,他也还不信赖,皱了眉头,挨着叶文心坐着,姐弟两个一样面孔,叶文澜此时又还是个没长开的小子,看着更是粉雪团子似的,拉了姐姐的手:“姐姐如何凭白就说这话,是不是那老货还抉剔逼近姐姐,等我回了父亲,把她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