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船菊花浩浩大荡上了路,宫里的重阳宴,贤人略坐一坐便起了身,留下太子陪着皇后,把安康公主带着去逛花圃子了。
病情反几次复不见好,东西两院都煎着药,叶氏把新浸的合欢酒都吃尽了,肉痛症反更加短长起来,宋荫堂在家时便亲身替她煎药,却久不见好,宋家趁着这桩事,把重阳节九皇会全都推了个洁净。
石桂吃不下咽不进,人都怔了,石菊还当是暑气没过,她还热得难受,盛了自家那碗汤给她吃:“这是如何了,秋老虎都要过了,你还吃不下?脸盘都尖了。”
叶氏面色煞白,抖了嘴唇,眼睛望着老太太,目光却式微到她身上,张了嘴半晌叫了一声
宋老太爷这些年来身子一日差似一日,那里还经得折腾,这一回差点又抱病,他既是想退的,平常在宫中当差便经常咳嗽,炖梨汤儿日日不竭,三不五时便乞假,顺了贤人的情意,还多许他些日子。
贤人说是这么说的,可儿子想着要贡献父母,内心如何不欢畅,何况这个儿子还是他打小就经心教养的,现在又委曲了他,虽怒斥过一回,却赏了银子缎子下去,光这些还罢了,随船送去的另有御花圃里头开得最好的两盆菊花。
甘氏不敢再让她胡思乱想,拉了她的手:“你既晓得那上头画的是芍药,就歇了这心机,等过两年,事情淡了,娘陪你一道归去。”嫁不嫁人还是另说,却不能再在这金陵城里呆了。
老太太看看叶氏,本来就瘦得伶仃,连生了两回病,更加肥胖,这会儿已经穿起秋衣来了,连老太太还未曾穿上夹的,她身上就已经披了披帛,领口还戴了一纱巾,怕着了风,又再抱病。
春燕却有事理:“年年帐都要记两回,进收支出费多少力量,她既能写会认,就让她记下,抄了票据送到外头去,再归到帐房,也就不需求一样东西跑一回帐房了。”
淡竹却大摇其头:“你常日里聪明的,如何这上头犯傻了,她内心不好受,别去招惹她,过些日子就好了。”
叶益清那里是真想攀亲,他是迫得叶氏向宋老太爷要求,从速把宋荫堂的婚事定下来,寻了诸多借口,叶氏内心想着叶文心叶文澜姐弟两个,只得再去求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