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笑一回:“我总归无事做,手上闲着也是闲着。”同他友情不深,赎身的话在他跟前也不必提,高甲也知石桂未曾说实话,也不再言情,捏了石桂写给他的纸,再未曾想她的字写得如许好。
菱角听不明白,刘婆子便道:“等她嫁给高管事的儿子,今后也是管家娘子了。”菱角还是懵懂年纪,张口就把刘婆子说的话奉告了石桂。
石桂一怔,发笑出声,捏着她的鼻子,看她粉白的脸儿上升起红晕来,摇手直告饶,这才问她:“你听哪个说的?”
高升家的虽奴,老太爷却成心放了高甲,本来早就要放的,还是高升先回了,儿子是个结巴,本就不能考举,早早脱了籍也是无用,不如就跟着他学做买卖,家里那些个地步,还能附了宋老太爷免除赋税。
一并送来的还是书册,石桂记取布匹,叶文心动手翻了书,俱是她畴前就爱看的,捏了书册抿出一个笑来:“是不是你列了书票据?”
叶文心三两笔就画了一丛兰花出来,连纱都是现成的,素纱拿出来打样绣花再做成座屏,花的工夫虽多,可这么一个东西,就值得几两银子,如果木料用的好,还能更贵些。
高甲急得满头是汗,店里俱都晓得他的性子,也不再逗他,他逗得半个月往庄上送吃食米粮的时候,便把这钱带给石桂。
春燕那头月月都送布来,另有药材香料,按着叶氏的例,把一月的东西分送过来,石桂点了粗布细纱,还想着拿出来给叶文心做衣裳穿,叶文心摇一点头:“你看外头哪有穿纱的,粗布就很好,本来竟不晓得这个比绫罗缎子要透气。”
高甲坐下来喝了茶吃了点心,这才缓过劲来,咽了一口茶道:“我托了柜上,未曾抽成。”石桂替他续了茶,更加得谢他,可除了吃食也没甚么能给的,七月里山上收了甜枣子,给他一篓儿,又让他带东西给淡竹石菊。
掌柜的甚样人物未曾见过,高甲打小是他看着长大的,再没有办过如许的事,这个女人竟没动歪心机,肯自家做活计赢利,那就是个心正的,心正加手巧,日子就能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