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氏过了半辈子,忽的有了依托,人就松快下来,只顾着带女儿,或是拜佛或是念佛,再不然就是做做活计,独一操心的就是女儿儿子的婚事,这两桩还不是她能点头定下的,她多少年不在甜水,娘家又几近死绝,更是无处能寒暄,爹娘又病着,一个侄儿又太年青,若不是少了女儿太多,倒也能成一门亲。

孩子才刚来的时候,老太太非常欢乐,端的拿他当孙辈对待,他又恰是好玩的年纪,一点也不怵,老太太还奇一声,甘氏养出来的两个孩子,一个娇纵一个木讷,这么机警的还向来没有,哪晓得再一细问,倒是金赛兰带大的。

石菊淡竹还能有父母替她们挑个合意的,又是打鸳鸯馆里出来的,不定能嫁个管事,外头铺面的掌柜还是能筹算的,石桂早早有了前程,只要葡萄,上边勾不着,上面又不坚固,另有一个郑婆子,怕是没少在她跟前说,面前有了这条路,想一回比配小厮要强,总算半个主子,宋荫堂又不是鄙陋人物,两相里一比较,肯走这条路倒也不奇特。

甘氏还真不晓得,内心却认是没有的,老太太叹一声,把金赛兰叫了来,丰度是不俗的,服饰不华贵却很安妥,看眉看腰晓得两个守着礼数,老太太问她一声,晓得家里人都没了,她又不肯受娘舅叔伯的拿捏,这才在梅溪置了地步,还开起铺子来,隔了一年,自家立了女户。

晓得她家里原是行的就是这个行当,还拉了她跟她就教,想让金赛兰多跟女儿一处,把女儿那钻了牛角的性子给拧过来,迟些嫁人也还罢了,一门心机惟着天上的太阳玉轮,那如何能勾得着。

常用的字石菊也尽会了,她也晓得石桂想问的是甚么,冲她点点头:“真有好歇息我必定知会你。”到要告别归去了,石菊看过石桂几次,内心拿定了主张,嘴唇一抿,复又笑开来,装着闲谈:“家里这一贯倒有好几桩婚事要论,大少爷二少爷,另有一个堂少爷,也要说婚事了。”

石桂这才把胸中一口气吐了出来,挨在石菊身上:“我没你详确,竟未曾想到这想,内心感觉对不住她。”

换到葡萄身上便不一样了,她也不能想葡萄的难处,只觉恰当了通房是轻贱谋生,两个吵得不成开交,倒是石菊从中周旋。

“阿谁孩子也是老太爷起的名儿,到成了宋家头一个孙辈,我们都叫孙少爷呢。”孩子是讨人喜好的,何况因着他宋敬堂这番义举才落到了实处,可他带来的金赛兰,就端的叫人头疼了。

石桂皱了眉头,葡萄眼睁睁看着钱姨娘这模样,如何还肯当通房当妾,内心如何也不信是她本身肯的,反是石菊看她咬着唇儿不说话,咳嗽一声道:“你一门心机惟着回家,现在也找到了弟弟,我跟淡竹再不济另有父母替我们筹算,葡萄她……有甚么?”

石菊拍拍她的背:“这是她自个儿定的,令媛难买她甘心,你在这儿不晓得,我们莫非就没劝过了?淡竹为着这个还生过一回气,两个差点儿绞了帕子要断交。”

“可不是,还是明谋正娶,家里为着这个,都闹翻了天。”石菊想起金赛兰来,倒是个万般和顺的人,领着阿谁孩子上的门,孩子现在也三岁多了,恰是会跑会跳爱说话的年纪,因着金赛兰,也成了个讨人嫌的,可宋敬堂倒是端的拿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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