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带了腌蜜梅子来,把夏至节摆饭的事奉告了她:“乳母说了,你这儿忙得很,节里还姨娘还要赏菜,便不喊你出去了。”
这箩筐里本来也没东西,不过是些琐粗布头,攒着补衣裳镶边用的,可动了她的东西,她也一样活力。
下肩舆改名字又不挑菜吃,便能晓得她谨慎,不肯多获咎了人去,葡萄要真跟金雀起了争论,不利的还是她自个儿。
往两个女人屋里送东西是桩美差,小丫头们争抢着要的,还得按着数来,你去的多了,就换她去,得的赏钱好去角门边买些零嘴花粉吃用。
石桂上辈子是个火性,这辈子顶上有于婆子,帮着秋娘就不知明里暗里掐了几次,若不然石头爹那里会这么向着秋娘,只于婆子一说孀妇辛苦,他便先自软了。
镶边的衣裳还得烫,石桂往铜斗里头灌了水,把衣袖压平,烫得划一整的叠起来送到郑婆子房里去。
玄月叹一口气,小丫头能攒下甚么来,便是想疏浚,上头的管事也瞧不中她手里的东西,一辈子都能望获得头。
几个丫头一看,咬了唇儿,石桂也不说叫她们分了,就摆在床上,佯装翻一翻皱了眉头道:“你们哪个瞧见我那块红布,我承诺了姐姐,要替她做鞋面的。”
石桂听她说的沉默,已然是家奴了,还得生这很多孩子,一家子不得出脱,玄月还道:“如果有个兄弟,也能往外院去了。”小厮往外,丫环往里,外头能争个小管事,里边能当上大丫环,这才算是好出息。
玄月没了话说,她家里姊妹五个,那里惧口舌,内心不乐意,把被子一翻:“你又不是一小我住着,还没进园子呢,就把自个儿当作一等的了。”
院里要挑丫头的事儿,葡萄自也晓得了,拉了石桂便道:“你虽比不上我年初长,可也比那些个拿得脱手,这回可不能再缩了,我这一旬日就得了好些东西,只姨娘这里没空位了,若不然倒能替你说两句话。”
这几个丫头没从她这儿得着准信,本来一个屋的一道用饭,到了夜里拎水也是一起,竟都撇开石桂,五小我一道去了,石桂端了木盆接水返来,她们原团在一处说话,见着她就散开去,再没一小我说话。
“你不睡,竟不叫别个睡?”玄月只当石桂是不肯把这位子给她,同屋住了半个月,半点面子情也不讲,这才发难。
几个丫头从屋里瞧见,扁扁嘴儿半含酸:“便是去,我们又不占她的,何为藏着掖着不肯说。”郑婆子都不算得脸,不过原在上房当差,上高低下阿谀得好,可看在她们眼里,石桂倒是立时就能飞上枝头了。
石桂进屋搁下点心,暴露一角来,钱姨娘怀着胎,一天有六顿,光是点心就有甜咸汤三种,按着时候上,她那里吃得了这很多,剩下的都搁在屋里,大小丫头们自个儿拿着吃。
跟个小女人拌嘴,赢了也没光彩,石桂看她一眼,手上动的缓慢,打很多了,天然手快,眼睛还没盯准,手就先串了畴昔,打得一对儿鸳鸯结实,这东西便是意头好才卖得出。
为了她这名儿,她爹还跑去街口找了算命的,花了两个大子算出来的,自取了这名,玄月娘的肚皮真的没再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