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一开高甲就赶着车出来了,他等在门边,刘婆子还盛了碗甜汤给他,这拜年的一碗汤得喝尽了才算是美满,再吃上两个元宝蛋,石桂便扶着叶文心出来了。
因着是头一年过年,石桂还买了两盆小福橘来,只能搁在罗汉床的床桌上,一个屋里摆了一盆,系上红飘带,过年的时候也好添点喜气。
跟本来宋家自欠比如,叶文心却也欢畅,挑了几根金红的彩色流苏,挂在金灿灿的福橘上头,一屋子就这一抹亮色,看着人表情畅快,叶文心写信的时候,就看着那盆福橘,干脆调了颜料,在信纸留白处,给宋荫堂画了一盆。
石桂早早就传闻了这个金赛兰,却一向未曾见过,老太太在里头一应,外头珠帘便响起来,显是早早就等着的,老太太脸上略都雅了些,甘氏却一眼都不看儿子,内心悲伤,金赛兰打了帘子出去,领着承义出去。
泽芝坐在叶文心身边,承义一点不认生,眼睛盯着她裙子上的丝绦,泽芝解下来给他玩,他还晓得先看看金赛兰,见她点了头,这才放心了,笑嘻嘻的扯在手里,跟泽芝两个你拉我扯。
坐车进城,石桂不住跟高甲问话,问他东西两城的铺子各多少钱,高甲晓得很多,指了两回,叶文心听着就轻笑起来:“你还真筹算开店做买卖了?”
“那是天然的,她姐弟两个本就艰巨,就是有金山银山,今后没个谋生也得俭仆着来,我们那里能白吃白住。”秋娘想得会子道:“依着我说,我们到了处所还支馄饨摊子,你不是说那地儿靠海,既是靠了海的,我们就做鱼肉圆子鱼肉馄饨,就不晓得那地儿的人吃口如何样,是咸还是淡。”
石桂几个剥了瓜子核桃,秋娘有一肚子的筹算,她这回因祸得福,颠末见过的多了,更加感觉女儿是个有见地的,她才几岁的时候就能说出搬场进镇上,开团子馄饨铺的话,她跟绿萼公然也是靠着这个攒的钱,若不然还在陈娘子处出不来。
石桂微微一笑:“天然要有个谋生,难些不怕,总不能坐吃山空。”问了高甲才晓得,这里有很多门道,铺面庞易得,买卖却难做,石桂不想让秋娘风里来雨里去的,盘一间后院有屋能住人的,才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