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信里写的,叶文心没瞒着石桂,奉告她叶氏把给她的东西分作了两半,一半给了纪夫人,说是保管相托,到了处所让她们去拜访纪夫人,如果她给,就常来常往,如果她不给,也要常来常往,便是当了相托的赠礼也好,总能护得叶文心一二。
高升笑一笑:“我原也是这么说的,可少爷喜好这儿,说是远看农家,近望城郭,我便依了。”高升说着又道:“女人是个能主事的,这儿另有一个小田庄,城里也有一处屋子,都有人看着,少爷也晓得处所,都是安妥人。”
高升确是把事儿办的标致,怪道老太爷放心把如许的事交给他办,石桂点点头,记在内心,等会子要把事儿奉告叶文心,到底是拖家带口的,这点数内心总该有。
光是这么一看,就晓得叶文澜何为要挑这么个地儿了,屋后扎了一圈又深又高的竹篱笆,两端的竹子都削尖了,挨着篱笆还种了一圈竹子,竹子极易发展,穗州气候又合适,经得一年,郁郁葱葱。
这儿算是个小山坡,圈出来个园子,建了几间明瓦房,进了一重门就是个小天井,天井当中挖了沟排水,穗州多雨,若不开个沟,水就积在屋子里了。
何况模样做的精美,虽是湖珠,光芒不比海珠,可串成朵朵小花,底下还缀了流苏,是个很标致的小玩意儿,宝芝拿在手里几次看一回,倒奇怪起来。
叶氏这辈子怕只要这么一个朋友,非论她还不还,叶文心都是要上门拜访去的,叶氏给的已经充足多了,她内心感觉不必,也还是想着要去拜见这位夫人,看看女人究竟是不是信错了人。
叶文心跟弟弟有话说,高升把这院里的一房人家领到石桂跟前:“这是朱寿一家子,统共五小我,一个看门,一个烧灶,儿子是守院的,平常跟着少爷出门去,女儿是使女,做些粗活计,朱老爹是看园的,背面另有个小菜园子,也种了些花,石桂女人前前后后跟着我看一回,等会儿再分拨屋子。”
谁知叶文澜竟把院子打理得及好,说得会子话,才想起来要带她看看园子去,去看了篱笆石磨瓜田,指着一地里一排绿苗苗笑一笑:“归故乡居。”叶文心面带薄汗,面上泛着红晕,看着天涯霞色,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还是拉着秋娘去了厨房,才晓得是叫她用饭,叶文心姐弟两个说了很多话,她一贯担忧弟弟摒挡不了俗务,她好歹还跟着沈氏学过管家,弟弟却从没沾手过这些,一时也没有可靠的管事能够帮手,就怕他一小我在穗州,叫人蒙骗了。
不急着先分屋子,高升带着她又去看背面的园子,石桂一绕过门,面前便是一片开阔,因着阵势高,能瞥见脚下一片水田,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冒着白烟。
想到明月,就想到她那匣子里头藏着的红荷包,那银锁握在手里沉甸甸的,揣在手上感觉沉,摆在心上更感觉沉,明月天然不是不好,可老是孩子似的,看着就是个孩儿模样,可他如许掏心掏肺不留半点余地,反叫她不知如何是好了。
明月的行迹是最轻易问出来的,让喜子带着礼往吴千户家里走一趟,天然就晓得他这会儿在哪个营里,可一旦找到了人,又要说些甚么呢。
屋里的家具太简朴了些,如何也得添置起来,总不能连个装衣裳的柜子都没有,喜子也得去读书,可这地儿的话都听不懂,要往那里读书?另有秋娘绿萼的摊子又得支在哪儿,还得去探听石头的下落,想了一会儿,蹙了眉头,干脆收起钱来,吹了灯翻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