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口把饭吃完了,抬起胳膊看一看,觉着身上的汗干的差未几了,挪到石桂身边坐着,腿儿紧紧贴着她,想借着大石头的暗影搂搂她,拍拍她的背欣喜她,可一坐到她身边来,那清爽的薄荷香味儿就更浓了些,鼻子翕动两下,深吸一口,舒畅得让人懒洋洋的。
一向比及上工打铃,石桂才醒过来,她好久没睡得如许实过,耳边是波浪声,潮湿的风吹过脸颊,靠着明月睡苦涩,醒过来才晓得本身枕着他的胳膊,明月却没睡着,两只手抬起来还想捂她的耳朵,想让她再睡一会,她这一贯眼睛底下都是青的。
石桂还没踩上木板,就瞥见明月在门边等着,她眉头一松,嘴角暴露几分笑意,急步往前去,到得门边,明月一头一脸都是汗,胳膊被太阳晒得泛油光,石桂还没迈出来,他就伸手往外拉她:“你别出来,我们到大石头底下去吃。”
石桂特地兑了水出来,只要些酸甜味儿,怕他喝的太浓了反不解暑,工地上也有水喝,那里比这个味儿好,石桂看他头发上都在滴汗,还特地离她坐得远些,怕沾在她身上。
石桂笑一声,拎了篮子走到大石边,底下有一方暗影,明月脱了背心给她垫在沙上,自个儿席地而坐,他是身上没东西能垫,顺手把衣裳脱下来了,背对着石桂一哈腰,原不止是胳膊晒得泛油光,浑身都是,坐下来就掀篮子,一气儿先把酸梅汤喝尽了。
“我爹来了。”石桂抱着膝盖,可贵的有些茫然,把头枕在膝盖上,抱了腿儿看着海面上的白浪花:“我怕瞥见他,瞥见他受了苦,就忍不住要心疼他,若不是为着我,他也不必出海去。”
明月拿勺子刮了刮碗,把油滋滋的饭粒往嘴里送,两下嚼了才道:“那我爹若不是为着我,也不会去贩货了。”
石桂侧过脸来才要笑,又从速扭过甚去,明月却满不在乎,归恰是他媳妇看了就看了,见她耳廊泛红,伸手要捏,又从速在裤子擦一擦,怕弄脏了她。
小时候日子过的苦,常日里连饴糖都少吃,赶集的时候能有一串糖葫芦,那跟过年也没甚别离了,石桂小时候瞧见了就挪不开眼,肚里没油水,唇上不沾蜜,瞥见了就想碰阿谁味儿。
石桂打了伞,秋娘手上摇着扇子,两个一起不说话,秋娘不开口,石桂不知如何开口,似是对石头好一点儿,都对不起秋娘喜子受的痛苦,两个有话也无话,安温馨静到了饭铺,饭铺里头早已经炒好了素菜,这会儿正在炖肉。
喜子只尝个味儿,馋的还是肉,此番瞥见两串糖葫芦,姐弟两个对望一眼,秋娘停得半晌眼圈发红,声气都弱了,只摆一摆手:“你们拿着吃罢。”
眼看着石桂迷迷蒙蒙将醒未醒,面庞红扑扑,呼吸又轻又快,明月乍着胆量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嘴唇凑畴昔悄悄磨了了下,内心喜好的不得了,再有两年,就能结婚了。
明月没一会儿就扒了半碗饭,拿汤汁淘过饭,狠狠吃了一半,这才昂首,觉着有半饱了,舌头舔着饭粒,见石桂看着海面,双眉微蹙,问她道:“如何?有甚事不欢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