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叶先还只能吃小半碗,一天比一天吃的多,一日三餐定时吃上了,再喝药吃药丸,脸上气色也好了,胃也不常疼痛了,秋娘看她好起来便笑:“到底是年青根柢强,再养几个月就能全好了。”

事儿都已经畴昔快两年了,要真是见天的悲伤,日子也过不下去,瑞叶接过糖去,却不往嘴里

她不肯要,石桂必得给:“你是做了工的,做一天就算一天的钱,哪能白得你的。”晓得她身无长物,来的时候大妇把东西全扣下了,金饰环钗不必说,衣裳鞋子都没有,穿的满是石桂的衣裳,给她钱她必不肯要,按天发人为倒是她该得的。

瑞叶又怕这布不软和,她看叶文心的模样还当叶家如此生存艰巨,也不能抉剔料子,一块素色的红布头,穿针引线做得极花梢,不睡时便拿着针,一面扎针一面叹:“本来女人的鞋子都是我做的,别个做的只分歧脚。”

一屋子丫头,除开早就没了的琼瑛以外,一个都没能逃过,跟着叶文心身边的且还好些,或多或少,都有一门技术,六出会点茶,玉絮会刺绣,素尘梳头点妆是妙手,官家娘子差了使唤人,买她们比买旁的更强些。

瑞叶这才晓得另有这么一种活法,船埠上的女夫役,丝坊里的织绸女工,好另有女学馆里这些半工半读的女人们,里头有孀妇,有自梳的,都能自个儿赡养自个儿,不必仰人鼻息,不必看人神采,自也不必挨打挨骂。

瑞叶身子渐好,秋娘还悄摸问了石桂:“总不能叫她这么一每天的呆着,也该给她寻些事做,成日里闲着,胡想起来怎办。”

听石桂说了在办女学,瑞叶是晓得女学的,本来也没少听叶文心提及过,可女学到底甚么样,她未曾见过,也无从想像,这事儿不能帮手,食衣住行倒是成的,说甚么也要给叶文心做鞋子。

瑞叶本来是叶文心的丫头,现在又是叶文心把她赎了出来,就拿自个儿当叶文心的丫头,略能坐起来了,就问石桂平常女人穿的衣裳在哪儿,她挑一匹料子,给叶文心做衣裳。

瑞叶想着先在石桂这里忙,等叶文心返来了,再跟着叶文心,还如何都不肯要人为:“你日日替我忙着,也是我还报的时候。”

瑞叶把这两块精工细绣的布料做了云头,花色还不绣在鞋尖上,防着穿裙子走着磨了边儿,鞋尖儿做的窄窄的,两只鞋子做出来,石桂一看便笑了,想到叶文心拎了裙角儿说脚都大了,点一点

“等女人返来了,你就晓得了,现在她再不爱那些了。”眼睛只盯着女学,只想着救济会,吃住都恨不得在女学馆里。

瑞叶的眼泪就没断过,再没成想竟另有这么一天,本来的姐妹们都散落了不知往那边去了,她还当这辈子再见不着了,没成想会在漳州遇见叶文心。

石桂这才问她:“不晓得六出玉絮姐姐几个,都往哪儿去了?”她怕触着瑞叶的悲伤事,一向不敢提起,到她身上好些,有了转机,这才开口问她。

“六出售给了茶商,玉絮素尘都是被官家买了去。”至于过得好不过,瑞叶只要想一想自家,也不能说她们定然都过得好。

“娘放心罢,我免得。”石桂待她身子好了,领着她去了沈府,叶文澜还在,瑞叶还想留下来服侍他,女人不在了,就照顾着少爷也是一样,叶文澜却摆了手:“姐姐把你交给她了,你就听她的,她让你做甚就做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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